。
&esp;&esp;他推门走进,踱步到沙发坐下,百无聊赖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,靠在那,手里摇晃着酒杯欣赏这间冷冷清清的屋子。平时这时间该是他给那小的喂奶的时候,周夏夏则会坐在楼下的餐厅等着他伺候完那小混蛋,再一块儿动筷子。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婴儿床旁的矮柜,上面没了奶瓶和奶粉罐,恒温水壶和温奶器她也带走了。
&esp;&esp;周寅坤端起酒杯给自己灌了口酒,辛辣却不上头,甚至还愈发感到清醒。他捏着酒杯站起身,鬼使神差地走向婴儿床旁白色的小衣柜,打开看,之前这里成排的小衣服,也被拿空了。他又不信邪地转身去了衣帽间,猛地拉开门,眼前是清一色的男装,周夏夏那本就不多的几件衣服全都不在了。这么大的房间里,没有她的痕迹,更没有她的味道。
&esp;&esp;白眼兔真的走了,把小白眼狼也带走了,所有的一切全带走了,一样都没留给他。周寅坤喝着酒不屑地笑了,就没见过心肠这么硬的女人。
&esp;&esp;拿干净了也好,眼不见为净。
&esp;&esp;伴随一阵嚓嚓地拖鞋声,男人辗转回到卧室,时间刚过八点,他就上床躺着,脸埋在周夏夏那侧的枕头上。这儿的香味浓,甜不甜奶不奶的,可再过两天,这气息就会消散殆尽……没有了。
&esp;&esp;他闭上眼,那张永远看不够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。越是安静,耳边就越响起那小的喊他爸爸的声音。结果一睁开眼,哪里都是空荡荡的。家没了家的样子,还待个什么劲呢?
&esp;&esp;得尽快给自己找点事做。盘算起来,他手头事情可不少,首先,得先去趟隔壁的巴基斯坦,塔利班变着法地“请”他几次了,这回他不但要拿稳赫尔曼德的原料地,还要将阿富汗通往伊朗和巴基斯坦的边境通道一并拿下。接着,就是去趟澳大利亚见那“狗娘养的”,毕竟周耀辉近些年混迹墨美,又觊觎哥伦比亚,对亚洲黑帮怕是比他要了解得多,相比让卡尔现查,可以省下大把时间。
&esp;&esp;至于最后……周寅坤想着,唇角随之缓缓上扬。欧洲方面也不能拖了后腿,不如再去趟法国,实地考察一下当地都在流行些什么新鲜玩意儿。
&esp;&esp;男人半张脸陷在枕头里,从藏蓝色的绵软间溢出嗤嗤的笑声。裤兜里传来一阵震动,他伸手摸出手机来,刺眼的光映出微翘的唇角,拇指轻点按键,他接起电话,压着嗓音:“说。”
&esp;&esp;电话那边,是刚进入傍晚,柔光轻拂、微风温润的巴黎。
&esp;&esp;夏夏带着孩子到达别墅后,趁着孩子还睡着,就赶紧把两件行李箱中的物品都整理出来,忙活得差不多了,这才忽然想起来给周寅坤回电话。
&esp;&esp;虽然周寅坤只吐出一个字,但语气里透着埋怨。夏夏明白是自己的问题,诚心解释说:“那个,我下飞机后手里推着婴儿车,结果上了接机的车以后,小川又哭着要吃奶,所以就……没来得及接你电话来着。”
&esp;&esp;说完,她还关心道:“你吃过饭了吗?”
&esp;&esp;温温柔柔的声音,短短几句,就将男人心中的焦虑抚平了大半。平日里一向都是他主带孩子,现在突然不跟身边了,指望周夏夏自己带,她一个小孩带小孩,可不得手忙脚乱。这倒也好,不然怎么能体现出他的重要性呢?
&esp;&esp;“没接到也没关系。”周寅坤异常善解人意,故作平淡地说:“饭我没吃,今天身体不舒服,吃不下。”
&esp;&esp;早上送她去机场还好好的,怎么会不舒服了呢?而且周寅坤身体一直都很好的。夏夏问:“你生病了吗?”
&esp;&esp;“应该是。”周寅坤撒谎都不打磕巴:“这身体软得跟棉花似的一点劲儿没有,脑袋很晕,额头还有点烫,扛扛就过去了,没事儿。你呢?吃饭了没?”
&esp;&esp;听着还挺严重的呢。
&esp;&esp;“我还没,但也快了。”夏夏随口回答了句,重视起他的病情来:“你是不是发烧了?我记得家里有退烧药,就在卧室储物柜的医药箱里。但是我还是觉得先确认一下病情比较好,不要瞎吃药,不然叫医生来看一下吧?”
&esp;&esp;她说,“家里”有退烧药,他们两人的家里。不知不觉,男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,这通电话再讲下去就要穿帮了,他用两声病恹恹的咳嗽掩住呼之欲出的笑,对电话那头说:“好,我知道了,别太担心。哦对了,我最近也挺忙的,短时间内恐怕是没法去巴黎陪你们,你跟小川也别太想我。”
&esp;&esp;说完,他兴致不错,指尖缠弄着脑瓜顶的头发打转,等着电话里声音低落的回应。
&esp;&esp;不来,就说明可以不做那种事。惊喜来得太突然,夏夏心头偷染上欢喜,说话的声音都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