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审讯持续了很久,陈窈没有一丝破绽,直到警官们提到玫瑰园。
&esp;&esp;“陈窈,从审讯来看你没有任何问题,但毕竟案子久远,没有监控录像,我们还会继续跟进,举报的人说以上这些人的尸骨都在南楚135号的玫瑰园下面。我们已经派人去挖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行。”
&esp;&esp;这三字声音太小。
&esp;&esp;“你说什么?”
&esp;&esp;陈窈一直很稳当的表情终于变了,“我让你们不要挖!”
&esp;&esp;“这是程序。”警官手肘撑在桌沿,手背垫着下巴,“
&esp;&esp;你为什么阻挠,担心我们挖出无法狡辩的真相?”
&esp;&esp;陈窈没说话,注视金属表面的纹理,像看见鲜血染透的玫瑰,耳边也像有滂沱大雨的声音。
&esp;&esp;警官敲了敲桌子。
&esp;&esp;她明白事已至此,有些尘封多年的真相无法再隐瞒。
&esp;&esp;“真相就是。”陈窈眼睛发酸,低头用掌心揉了揉,然后抬头,目光安静而清晰,“你们找的连环杀人狂是我父亲陈泊序,他已经死了。”
&esp;&esp;两名警官愣了下,嘴巴张开是“卧槽”的形状,他们连忙捂嘴,防止自己再说出违规词。
&esp;&esp;“你的意思是,你父亲陈泊序不止杀了那么多人,还杀了你母亲???”
&esp;&esp;记忆从深渊浮出表面——
&esp;&esp;那天雨实在下的太大,电闪雷鸣,陈窈从睡梦中醒来闻到空气的血腥味,以为父亲太思念母亲又开始自残,她起床想看看情况。
&esp;&esp;结果看到站在玫瑰园的男人,浑身湿透,疯了般时而近乎哀鸣的嚎啕大哭,时而痴痴地笑。
&esp;&esp;印象里父亲从未如此失态,她走进他都没发现,直到她踩到碎骨,他回头,衬衣全是血,手上拿着块鲜血淋漓的脏器。
&esp;&esp;男人没戴眼镜,脸上都是血,从眼睛流出的眼泪混合了血,狰狞又悲切,他呆呆地望着陈窈,就像透过她在看死了数年的钟清欢。
&esp;&esp;那是陈泊序杀的最后一个人。
&esp;&esp;之后他全盘托出,向陈窈承认自己杀了钟清欢,并有意把陈窈打造成自己完美的作品,而他为陈窈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岳山。
&esp;&esp;…
&esp;&esp;市局刑侦科闹哄哄的环境突然安静,目光投向由科长带进来的年轻男人。二十多岁,极高,长发,俊美的长相隐隐肃厉之感,身上穿件黑色的廓形驳领西装,走路姿势缓慢稳定,头微仰,哪怕副局讲话,也没有任何低头对视的意思。
&esp;&esp;众人既对美貌震惊又在想这是哪位牛掰人物,直到看那把刀和发尾的九眼天珠。
&esp;&esp;活祖宗。
&esp;&esp;这时刑侦队长大喊:“看什么看!还不滚去工作!”
&esp;&esp;众人心想惹不起,将头埋进了成堆的公文。
&esp;&esp;“二爷,那是上头的命令,我们配合工作,烦请您谅解。”
&esp;&esp;“仇家?”
&esp;&esp;科长摸摸鼻子没再说话,伸手,“您这边请。”
&esp;&esp;一行人进入审讯室,警员抬头看了好几眼,科长给了个眼神,“审完就把人放出来。”
&esp;&esp;这时审讯室的声音传出来。
&esp;&esp;“可据我们了解,你的父母很恩爱,而且你父亲为人师表,待人温和,他过去的职业生涯口碑非常高,学生们都很喜欢他。”
&esp;&esp;审讯桌的小姑娘上半身前倾,附在桌沿,那张毫无攻击性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,接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,冷冰冰地说:“那都是被他利用、操控的工具,包括我和母亲,都是他用来给世人的交代。”
&esp;&esp;江归一眼神微动,沉思这句话背后更深层的意思。随后他抚上玻璃,摩挲着,就像隔着玻璃在摩挲她的脸。
&esp;&esp;“你不会为脱罪才什么说的吧?”
&esp;&esp;他看到陈窈撑着头,莞尔一笑,“你们的意思,更愿意相信我十几岁杀人分尸?”
&esp;&esp;语气轻蔑,“也对,你们这种欠缺常识智商的蠢货在他眼里就是玩弄的对象,他只需要保持体面微笑,说几句好听的话,或是像对我母亲那样打感情牌,就能完美隐藏自己残忍冷血的性格。”
&esp;&esp;江归一的咽喉仿佛被无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