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吗?
终于,酒店那栋标志性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。
以及,楼下那片刺目的闪烁着的红蓝色警灯。
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堵住了整条路,黄色的警戒线隔出了一片混乱的区域。
商屿一脚刹车踩死,车轮在地面上划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。
他推开车门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僵在原地。
隔着攒动的人群,他看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楼,看着那些穿着制服忙碌的身影,一种灭顶的绝望,铺天盖地而来。
她真的出事了。
就在这里。
因为他。
清晨六点的维多利亚港,天色是那种将明未明的灰蓝色。
伤者早已被送往医院,几家没抢到头条的港媒记者仍不死心地蹲守在街角,镜头对着酒店大门,像一群等待腐肉的秃鹫。
商屿在那里站了多久,自己也不知道。
或许一个钟,或许更久。
风把那件昂贵的灰色西装吹得鼓起,衣料上沾着凌晨的露水和昨夜雪茄的冷味。
他整个人,就如同他脚下那截被踩灭的雪茄,烧尽了,只剩一地狼狈的灰。
那个人是她吗?他不知道。
他不敢去看。
就在这时,一个拎着牛皮纸袋的女孩从街角拐了过来。
她扎着个麻花辫,嘴里还叼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菠萝油,边走边大口地啃。
是秦玉桐的那个小助理,叫浅浅。
商屿熬得通红的眼,在那一瞬间骤然亮起了一丝微光。
像一头濒死的困兽终于嗅到了生机,他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,已全然失了风度。
“她呢?”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“秦玉桐呢?!”
浅浅被这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,嘴里那口温热香甜的菠萝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,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。
她瞪大了眼睛,看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头发凌乱,甚至下巴上冒出了青灰的胡茬,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笑意的眼底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。
这还是那个永远衣冠楚楚、温文尔雅的商先生吗?
“呃……咳咳咳!”救命。
浅浅被噎得满脸通红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,眼泪都呛了出来。
她的沉默,她这副“悲痛欲绝”的样子,在商屿看来,无异于最残忍的宣判。
他眼底那点死灰复燃的星火,“噗”地一下,彻底熄灭了。
他向后踉跄了一步,靠在冰冷的车身上,才勉强撑住没有倒下。
原来,连最后一丝侥幸,都是奢求。
是他。
都是他。是他亲手把她推下去的。
浅浅好不容易才把那口要命的菠萝油咽了下去,咳得眼泪汪汪,一抬头就看见商屿这副失魂落魄、万念俱灰的模样。
她吓坏了,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,赶紧摆着手解释:“商先生!你、你别这样!桐桐姐她没事!”
“她还在楼上睡觉呢!”
商屿像是没听见,依旧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着。
浅浅急了,把手里的早餐往车前盖上一放:“真的!我没骗你!不信我带你上去看!”
商屿猛地抬起头,那双失焦的眼睛眸光微动,一遍遍地确认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桐桐姐没事!”浅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“她好好的在房间里睡觉呢!”
总统套房的门被浅浅用房卡“滴”的一声刷开。
商屿几乎是撞开她闯进去的。
厚重的遮光窗帘将窗外的一切光亮与喧嚣都隔绝在外,房间里昏暗又安静。
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、属于她的香气。
大床上,被子拱起一团小小的山包。
商屿放轻了脚步,像一个误闯圣地的罪人。
一步一步,走得虔诚又恐惧。
他走近了,终于看清了。
秦玉桐侧躺着,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,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线和鸦羽般浓密的长睫。
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轻轻蹙着,像是在做什么伤心的梦。
商屿的目光,就这么胶着在她脸上,一寸一寸地描摹。
她还在呼吸。
胸口随着呼吸,有平稳的起伏。
她还活着。
巨大的狂喜与后怕交织着,如海啸般席卷而来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垮。
他俯下身,颤抖的手指,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。
温的。
是活人的温度。
秦玉桐在睡梦中感到一阵灭顶的窒息。
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,又像溺水的人沉入了深海,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干净。
她难受地挣扎,想推开那沉重的、让她无法呼吸的东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