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楼枫秀想到东西楼的聘文,便告诉二撂子“听说东西楼在招工。”
二撂子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呀,我每天都会去问一遍楼里要不要帮工,但是,他们说要人,就是不要我。”
“行了,你趁早别想,东西楼那多是讲究排面的地方,端茶倒水的不光手脚麻利,还得模样讨喜,跑个堂的更讲究五官端正,在那里头干活,哪个不是精明能干的?你以为定崖第一楼就光看楼啊?啧,撂子,你不行。”
楼枫秀听他这话,抬手摸了把脸,皮肤,皮肤好像不错。
粉娘聘他入楼,或许,或许难道真的因为他其实长的真的还不错?
“你摸你脸干什么?你也不行!”
老杜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。
“你好好想想,赌坊过两天就开张了,赶紧给我答复,我好回了东家。”
老杜交代完,放下酒肉便带二撂子要走。
“你去哪?”楼枫秀问道。
“哦,还有事没了结,就不留下吃饭了。”
“可我又没事。”二撂子不情不愿被老杜拉走。
等李大娘忙完,拿出卖今天剩下的几块红豆粘糕,四人才刚坐齐准备吃饭,来了个青年。
青年拿出一吊铜钱,希望阿月可以帮忙写封信。
摊位已经收了,只剩张用饭的桌案,笔墨俱已收拢,现整理桌面铺纸研磨,有够麻烦的。
“摊都收了,你明日再来。”楼枫秀道。
“不行,我明天,明天一早就要去见她了。”
“知道时间紧,还不早来?”
“可我,我自己写了好几天,实在写不出我再多给一吊钱行吗?”
非赶人饭档口,楼枫秀不想答应,阿月却道“行。”
他起身接下银钱,问“你要写什么?”
“写,写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你要见的人,是谁?”
“我的爱人。”
“你写过的内容,能否读给我?”
“可以,可以,我全带着,这是我这两天写的内容,你看看,有没有可用的!我隐瞒了一些事,不敢提前告诉她,害她为我担心,她已经,许多日不曾理我,你看着写,什么题材都可以,只要能够告诉她,我的内心!”
“好,我尽量。”
楼枫秀吃的漫不经心,碗里跟没盐似得,吃的食不知味。
阿月要给人写情书了。
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可写的。
那蠢蛋连想表达式什么都理不清,还有脸跟人好,呸。
他心不在焉,吃一口恨不得咀嚼八百下,竖着耳朵听动静。
手里捏起一粒红豆粘糕,刚放嘴里咬了一半,就听阿月道“请您过目。”
楼枫秀抬头,见那青年取信,仔细看完,眼里顿时闪着赞叹道“好!”紧接着抬手去揽阿月肩头。
他眉头微皱,略怀不爽,幸好阿月转身洗笔,轻而易举躲开青年接近。
青年手下一空,也不在意,只顾感叹道“妙笔生花,实懂我矣,知己也不过如此,却可惜你不是女子。”
青年慷慨完,又多给他添了几文钱。
楼枫秀嚼着半拉粘糕,满怀好奇,阿月是不是女人,都是阿月,何出此言?
他站起身,走上前打算看看究竟写了些什么,谁知那青年叠了信封塞进怀里,不肯给旁人看,他朝阿月抱拳拱手,转身离去。
楼枫秀只得问他“你写了什么?”
阿月说“写他的心情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什么心情?”
“我知道。”阿月洗了笔墨,转身时,看向他的眼里。
秋风寒,月色冷,夜风搅乱湖水,好似掀起波光。
楼枫秀眉头一皱,半晌,忽然问“你该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吧?”
阿月不答话,抬起手指,轻轻擦掉他嘴角红豆渣,撤手时,顺势拿走楼枫秀手心剩下半个粘糕。
“还吃吗?”他问。
楼枫秀是个不剩饭的好孩子,一向只有不够吃的份,没他吃不完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