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情并不觉得好受。
儿子回国后,她前夫很快又再婚,就连给自己找个小老婆也可以美化成爱子心切,毕竟结了婚,连前房子女的抚养都可以甩给这个新老婆,一点儿都不用管。一个人怎么可以活得这么轻松,她简直嫉妒。
廖女士虽然与儿子相隔两地,却从老保姆那里掌握了骆家所有她想掌握的消息。
廖女士当年调查过儿子继母的背景。前夫找了一个怎样的现任和她无关,但是儿子和一个怎样的继母生活和她很有关系。周瓒的父亲是前夫婚礼的主婚人,而周瓒又在现任骆太太的家乡插过队,她一度怀疑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。结果却是周瓒和这位骆太太的堂姐有过恋爱关系。廖女士那时倒对这位现妻的手段有些佩服,愣是和一个对自己堂姐“始乱终弃”的男人保持了友好关系,并且为她所用。
调查到这里也就算了,只要“骆太太”愿意保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,这些都不算什么。当她得知骆培因常驻上海时,这些信息才被廖女士从记忆里提取了出来。
骆培因打来电话,说今年过年不回新加坡。廖女士倒不甚惊讶,她的子侄如果不是长辈有要求,农历新年也绝对是不肯在新加坡过的。
但他儿子不是去哪里度假,而是假期回京。
“你常驻上海是因为谷翘吗?”廖女士不信骆培因回上海完全是因为谷翘,但她总觉得和谷翘多少有些关系。
“不是。”
廖女士一颗心刚落地,便又听儿子说:“但不是因为她,我未必会来这么早。”
廖女士笑道:“你们早就认识,怎么这次才突然亲密起来?”女孩子成长了,突然发现了他以前没发现的美?这爱多少也经不过细究。
“我之前跟您说的女朋友一直是她。”
廖女士尽管之前有过怀疑,但听到儿子承认还是忍不住惊讶。不会吧,她的儿子竟然算是个情种。她可并不希望自己儿子是个情种。对儿子对丈夫的要求完全是两回事。
廖女士看不上前夫现在庸俗的幸福家庭生活,看不起他选择了一条容易的路,一条千百年来被成功男性验证过的路,有妻子负责后方,而他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事业,就可获得一切,连和前妻的子女都可以托付成现妻,直接当甩手掌柜。看不起里掺杂着嫉妒,并没有这样一条有现成模版的路让她走,她只能靠自己趟出一条新路。
但轮到儿子,廖女士更愿意他选择一条容易的路,老套庸俗无所谓。自家生活不是电影,她不需要在儿子这里看到什么激荡热烈的新剧情。
廖女士把惊讶藏住:“那你上次怎么说你还在追求她?”
骆培因并没提分手的事,他突然笑道:“恋爱也不是一锤子买卖,不是人家答应了一次就一劳永逸,我也得时不时努力证明一下我的诚意。”他刻意隐去了那次分开,仿佛并没在他的生活里掀起什么波澜。
“等谷翘过些日子有时间,我们一起去看新加坡看您。”
只是谈恋爱,可没必要特意去新加坡见她。
廖女士假装没有听懂,笑道:“你倒是比我还古板,谈个恋爱还要特意见父母。我没那么封建,你只是谈恋爱没必要问我的意见。”
“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。“
“你还年轻,很多事情都为时尚早。你们虽然早就认识,但自出国后相处加起来也没多少时间。距离可能会美化许多东西,合不合适相处长了才知道。”
骆培因并没直接反驳:“我不喜欢变来变去,那样太浪费时间。不过您的意见确实也有道理,我也觉得以前相处时间太少,以后确实应该多些时间。”
廖女士几乎要笑,生活可真是会跟她开玩笑,一样的故事好像在重复搬演。
“我知道人年轻的时候不愿在感情上听长辈的意见。你外婆没听家里的话,嫁给了外公;当年外婆拦着我和你爸结婚,我也没听。后来怎样,你都看到了。爱情不是灵药,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,结果到头来都一样……两个都太有主见的不适合在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