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声对不起。”
灼热一堂
俞晚廷说完这句对不起,服务生恰巧过来收餐具。原是四人台,座椅已撤去,多余的两套餐具还留在桌上。
谭宁韵因这个插曲,得以收拾心情。她谢绝了服务生推荐的茶单,取出包中自带的保温杯,迷你杯身和她的手腕差不多粗细。拧杯盖时,第一次手打滑,第二下开了盖。
举起杯,看着对面的俞晚廷翻开餐单,她咽下温水。
她有预感,接下来并不是她想要听的。昨晚到今天,心情波动,时酸时甜,道不清的怪异。现在明了,这是种不踏实感,悬在阶梯无法落地。
谭宁韵着一袭红裙,刚才匆忙间裙摆未整理妥当。她抚平衣料,指腹摩挲蕾丝呢料的同时,压下离席而去的冲动。
他要说点什么,她倒要听听清楚,好断了所有可笑的念想。
“我点了这些,你看看,还要加什么吗?”
俞晚廷将餐单调转,递给她,语气一如往昔,殷勤周到。
谭宁韵听服务生复述了一遍点单,不出意外,都是她的口味。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她向着对方微笑,待服务生走开后,将视线转至男人的脸。
俞晚廷预演多遍,可事到临头,他发现自己狠不下半点心肠。倘若女孩不看他,倒还能照着腹稿说下去,一旦对上她的眼眸,全无镇定。
哪怕一小时前,他尚在踌躇。最后实在没有办法,踏进便利店,去货架上翻找了小瓶的果味白酒。付完钱,站在角落,不顾收银员的目光,闷掉几口。将余酒带瓶丢入垃圾桶时,他自觉神经已麻痹,能镇定完成这接下来的,不可能的任务。
可前面一坐下,他还是失态,急迫开口倾倒出满腔歉意。虽被打断,但脱轨走到如今,只能早些交代。不仅是为了她,也是割断自己那早该了断的心思。
“一切全是我的错,我们还是退回原来,好吗?”垂在桌布下的手,缓缓握成拳,筋络突起。
“你约我来,是为了说这些?那电话里讲也可以。”女孩由羞涩至失落,再到愠怒。
俞晚廷苦涩勾起嘴角,他是被厌恶了吧,是自己活该。
“我答应了领导介绍,会去相亲。无论怎么样,我都不该耽误你。对不起。”
谭宁韵目露不解。相亲?他需要相亲,身边来去的女人还不够多吗?
“我们什么都没开始,谈不上退不退回。你不用为了拒绝我解释那么多。”
眼见两人一问一答,气氛越来越僵,俞晚廷开始发急。即便走到这一步,他也不想她恨他,不想她认为自己是被辜负戏耍。所有的一切,不过是他的无能造成的局面。
他脑筋成浆糊,放下虚薄的自尊,坦露脆弱肚腹。
“我爸,现在东莞,替人看厂。”说出这句,他拿起桌上水杯,想喝又觉喉头泛酸放回桌面。
谭宁韵怪异地看着他这无厘头的举动。“俞叔叔的事情,我不清楚,我妈只说起沈阿姨的近况,其他不怎么提起。”
“当年的事情,是一笔糊涂账。后来,我们搬走,我爸卖了301。一部分的钱,给我们买了现在的房子。他自己搬回去和我爷爷住在一起。厂里效益不好,没多久,他也下岗了。中间几年我没怎么问,后来有人介绍他去东莞,熟人的亲戚在那里开厂。对方信得过他,他就在那替人看厂,说是副总,也就挣个生活的钱。现在还在那边,做一天是一天,等什么时候差不多了,就回上海养老。”
“他现在一年到头,也就两三个月留在上海。回来一个是去养老院看我爷爷,还有就是跑跑医院检查,见老朋友之类。”
男人像拉家常似的,说出从不示人的那面。
“我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太好。等到他走了,这房子看情况,要么卖掉要么等拆迁。到时候,卖房的钱由我伯父和姑妈几家人分。我们家当年拿过一套301,所以没我爸的份额了。届时,他退休回上海,落脚处就是个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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