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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堇不依,她再不依了。
眼前是接连轰然倒塌的高楼大厦,身下是不断开裂的地面,她奋力推开谢君瑜,恍然瞥见手背的血针孔里冒出的血珠连成线,绕在手腕上,白肌一衬,像潮湿雾气中夺目的彼岸花一般艳丽。
她痴迷地望着,笑着哭,哭着笑。
余堇的这一推太过预料不及,谢君瑜被推下床,石膏敲上陪护床的床腿,隐隐有开裂迹象,脚踝处的疼痛瞬间窜上来,疼到她甚至站不起来。
余堇,人的命只有一条,你的命在你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!你现在的命,是我借给你的!
谢君瑜靠着床腿喘气,脸上全是眼泪。
在这一周目里,一条命,两个人。
第66章 不能湿不能湿
2032年的小年, 全是混乱。
医护人员一窝蜂涌进病房,他们重新给余堇检查、上设备,余堇没有乱动, 甚至是一动不动,她望着谢君瑜的眼睛,什么都不说,什么都不做,就只是望着。
一条命,两个人。
这六个字几乎融合了谢君瑜的全部血泪, 说话间视线死死嵌入余堇骨肉, 字作钉,扎进余堇心头晕开一滩鲜红。
她们怎么就成这样了?互不放过, 互相折磨,她们无法同生, 甚至她以前还总说八岁的鸿沟难以逾越,然而此刻眼前满脸眼泪目光却灼灼偏执的人竟在一字一顿地警告她
我们同死。
是一人前脚踏空入海,另一人后脚疾奔相跟的同死。
是警告,是通知, 是言出必行毋庸置疑的一定。
她们的余生将纠缠相融,至死不分。
多好啊, 余堇曾经就是这样希望的,哪怕是恨着,也要是浓烈的疯狂的恨,也要是一生一世的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