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业障生。作恶之人,自然深受荼毒,有五内俱焚之苦。 ”文士又问:“这恶业,若旁人不知道呢?”心明又道:“恶业感召,地狱自成;哪怕守口如瓶,自身亦如同常在地狱之中煎熬。”那文士沉思一刻,忽然叹道:“原来如此,恶人只需心中苦楚。”说罢一声冷笑,竟自转身就走。紫袖听着二人问答,只觉不好;既替这文士委屈,又眼看去来观被架在火上烤,难免忧心。
任远村便要去拦那文士,这时忽闻胡不归道: “留步。”二字既出,众人都是一惊,竟觉得他声音黯哑,像是比方才斗剑时苍老了许多,难掩不详。
胡不归面对众人缓缓道:“方才说的两桩旧事,并非去来观的恶业,都是老朽一人所为,与观中弟子无关。”又对文士道,“拖了这许久,你我既见了,必要有个了结。阁下青春正盛,老道这一把骨头,显然是占了便宜。只盼阁下自此一生平顺多福。”说罢身躯向旁边一歪,竟已坐不住了。任远村冲上台去将他扶起,握着他的手臂,陡然叫道:“师父!师父!”随后惊呼道,“师父为何自绝经脉?!”胡不归已然瘫软下去,面色发灰。
事发突然,台下众人都失了反应,只以为自己听岔了。见任远村嘶声惨呼,去来观众弟子一拥而上,才明白是胡不归寻了短见,当即都往高台围去。
心明方丈早已一跃而至,此时探过胡不归的脉象,只轻轻摇头。任远村满面泪痕,只管叫道:“师父!”胡不归气虚力竭,对任远村道:“两笔旧债只需一条命,终究不为难我。修了不少年,‘寓形宇内复几时?曷不委心任去留?’你也莫太执着了。”任远村聆听着业师最后的教诲,唯有拼命忍住泪水。
胡不归又对心明道:“此前听少林寺千休方丈说……少林僧人如今多参禅,少习武,早已定下今年春天与海外各国高僧集结说法,不克前来。”心明方丈面色沉重,轻轻点头,胡不归又道:“我此前只道他狡猾,如今才了悟,自少年囿于武学,反而钝了道心……十恶业报,诚不我欺。师兄以我为戒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