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这副面容的时候,它只觉得这名人类的女性是多么美丽,感觉自己并不大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。
这名人类女性那双令它沉醉的绿眸含着泪水,伸出手指一边替它梳理有些烧焦的羽毛一边说着什么,它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窘迫,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更聪明一些,聪明到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,担心自己这身被烧焦的羽毛不能获得眼前这名人类的喜爱。
它想,它可能是爱上她了,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?
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它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,这名人类女性不再说一些它听不懂的话,而是不断地重复说着一个同样发音的词语,声音非常温柔,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呢喃,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悲伤。
它不知道该怎么办,它并不是那种叫声优美的知更鸟,这让它感到无比的沮丧,最终,它只能尝试着鸣叫,想让她不要那么伤心。
可是当听到它的叫声之后,她看上去更加难过了。
最终,一个吻落在了它的头上,她的眼泪滚落在它的羽毛上,她重复着另一个词语,用一把刀割开了它的喉管。
剧痛伴随着某种意识的恢复,但他已经无力抬眼去看,垂眸看到的是满是他鲜血的白皙的手,和掉在地上的,染血的匕首,最终,他在一声又一声的“对不起”中合上眼,朝前倒去,倒入一片剧烈颤抖的柔软中,头部重重磕在一片薄薄的胸骨上,完全失去了意识。
在一片黑沉之间,像是突然产生了意识,又像是意识本来就存在,只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了“自我”的存在,他猛地睁开了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莫名透着一股陌生的机舱。
他怔愣了片刻,回过神来后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洗手间,找到位于洗漱台上方的镜子,在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是极为熟悉的,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的,一名黑发蓝眼,五官棱角分明的男性的时候,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。
迪克拧开水龙头,用手捧着水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拍,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才拿过私人飞机上备好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,冰凉的水液一同带走了那种仿佛还停留在他身体记忆当中灼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