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作修持之法,那知晓了也是无用。
他眼下决定先照此法试上一试,于是双目一闭,入至定中。
他这一番深定持续了一天一夜,待出了定坐之后,虽然精气神足满,但却并无多少所获。
好在他早知此法困难,多少前辈先人受阻于此,纵然他现在根基之稳固也少有前人能比,可也并未指望一次得成。
并且他心中还有一个可能行之有效的办法,许能绕过这些弯绕,若是眼前之法当真不可行,那么再走此道也是不迟。
整个五月就在他定坐之中过去,到了六月上旬这一日,他正闭关之时,忽觉眼前正居之外有一道光亮晃过。
他心中一动,起身走到外间,却见一名道人站在那里,见到他后,对他打一个稽首,道:“张巡护,玄廷已是准你招募卫氏军,今我特将文书送至。”他伸手入袖,取出一封文卷,而后由得此物飘游过来。
张御伸出一手,将飘至面前的文卷拿住,道:“有劳使者了。”
那道人言道:“我过问一句,张巡护准备把这些人用在何处?”
张御回道:“这些年来奎宿下层屡遭侵伐,背后是上宸天与邪神在推动,我以为此辈当有谋划,故是需堵住此疏,而现在守御士卒缺少,若是置之不理,余下仅有几处下层怕也因此而失陷,故是待把这些军士安排在此。”
道人颌首道:“巡护用心长远,这本是军务署该为之事,却是劳动巡护出力,此是洪原秋之疏忽。”
张御道:“奎宿地星众多,地域广大,聚集地外都是荒野,一向人手不足,从内层招揽人手并不是最稳妥的解决之法,御以为,若是能在奎宿提携造就后辈那当是最好。”
道人摇头道:“此事极难,外层有虚空外邪,修道之难倍于内层,倒是如今造物蒸蒸日上,特别是现下有了玉京天机院提供的军衣药油,造物的损耗也将大大降低,我可用此快速扩置人手,巡护之忧当就可得解决了。”
张御道:“有一利,则有一弊,如此外层军务署对造物的依赖也将愈发加深。”
加强造物没什么,可不能全盘推翻原来,否则久而久之,修道人在外层影响就会逐渐减弱衰退。若是如此,那必会导致越来越多的修道人离开外层,而造物则愈发占上,可若是全无压制的造物,很难说最后会是如何。
那道人却对此不怎么在意,道:“这也是无法之事,世上之事哪可能尽善尽美,况且每一处星宿都有玄尊化身在上坐镇,也不怕有什么变乱。”
张御没再说什么,他今日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。将会有如何变化,现在也是难说,并且他认为,有玄尊化身坐镇是不错,可是玄尊化身主要是对外防备,对内不作理会的。
若是单纯是内部变动那还无碍,可现在还有上宸天或者邪神等势力在频频窥觊,若是内外一起动荡,那就难说的很了。
道人打一个稽首,道:“事情已是交代过,那贫道也当回去了。”
张御抬袖一礼,道:“使者好走。”
那道人身躯一散,便化为一团流莹飞去。
张御待他离去,正要回转屋内,却见花圃之中一阵动静,目光转去,却是那玉花狐叼着一只土鼠跑了出来,一路跑到了檐廊之下。
青曦坐在那里,她双手环抱,一只手托着腮,脚下放着一个盘子,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几只幼崽围在那里舔食。
她看到那玉花狐回来,在它脑袋上拍了两下,显然这些天一人一狐已经混熟了,所以后者并不拒绝她的接触。
张御收回目光,此时布幔一阵唤动,昙泉州四季如春,即便夜晚,也是飘来阵阵和煦的暖风,他看着夜空,却是有种置身东庭瑞光城中的感觉。
过得片刻,他朝一边空处看去,道:“许执事,如何了?”
光影一动,许成通出现在了那里,他打一个稽首,道:“巡护,那处驻地的征伍这几日便要出动了,我看那伍军候格外紧张,这对于一个出战多次的军士来说这极不正常,我料此人这次必有动作,只是我却不曾感受到那物事的存在,那许是用独特手段遮掩了。
张御略作思索,道:“此事紧要,我当与你同往。”
他也想搞清楚此事背后到底是谁在主导。
虽然这几天没人再窥看他了,但他有种感觉,对方并未放弃,那人多半与那意图搅乱天门的幕后黑手是自同一伙人。
主意一定,他与许成通一同纵起遁光,往天穹飞去。
由于两人遁光太快,只是一闪便即不见,宅院内任谁也没有察觉,唯有那玉花狐疑惑地朝张御原来所站的地方看了几眼。
伍军候所在那处驻地就在昙泉州之外不远,所以两人只是飞遁了十来个呼吸,便就来到驻地上空。
张御目注下方,见泊舟天台上一驾架飞舟浑身光芒闪烁,驻地内的军卒也是排成整齐队列,正按秩序由梯道进入飞舟。
周围还有数个中位修士在四周飞驰戒备,只是并不曾发现他们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