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后把卧房门锁上了。
认识苏怀澈,说来还是一场意外。
那时她刚到金陵,虽有产业,可掌柜们总看她是一孤女——甚至还带着刚出世的孩子,总给她甩脸子。
本来,她手里拿着地契,这些事都是不必担心的,毕竟只要上官府便能让衙役出面整治,将管事权要回来。
可问题是,她没法报官。
萧九矜常常觉得好笑,她从没有过什么妄想,垂髫时唯一的愿望便是做个良民……到现在天潢贵胄也做过了,还依旧是连个户籍都没有。
无论是经营铺子还是酒楼,对萧九矜这种天天泡在烟花之地的“纨绔”而已本没有多困难。只是每遇到事都只能靠自己解决,实在令她感到力不从心。
而淮南苏家,无疑是金陵最有话语权的名门望族。苏怀澈作为苏家二公子,自是不缺钱也不缺权;再加之出众的才情相貌,苏怀澈一直是金陵贵女们心中的如意郎君。
自认识苏怀澈,再没有人敢来找她和女儿的麻烦。
萧九矜第一次见苏怀澈,便是其被迫相亲、落荒而逃的场面。
那时苏怀澈一路跑进了死胡同,她在墙上晒桂花,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好笑,便放了条绳索让他翻过墙来。
金灿灿的阳光映着金灿灿的桂花,萧九矜不知他身份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打趣地问他是哪家的小郎君,长得如此俊俏。
扑鼻的桂花香熏得苏怀澈满脸通红。
“——娘亲!苏二哥哥带了桂花糕来!”
萧九矜走出卧房,便萧遥朝她飞奔而来;苏怀澈拎着几个叠在一起的油纸包,笑着跟在萧遥身后。
第3章 交锋 “当初,孩子是我想打掉的。”……
“如今都开春了,哪找来的桂花糕啊。”萧九矜接住了跑过来的女儿,无奈地看向苏怀澈。
“今晨看见的家里的干桂花,让厨子按着往年你给我的配方做的。想着今日微雨,你与阿遥定是在家里的,便带来让你们尝尝。”
“可惜,做好后我也试了几块,这干桂花做的桂花糕到底不如鲜摘的桂花做成的味道好。”
苏怀澈收了纸伞,在檐下抖落伞上雨珠;一身青衣未湿一丝一毫,面上神色淡淡,如不染凡尘的仙人。
三年宦海沉浮,如今的苏怀澈已不是萧九矜初见他时一逗就脸红的性子了。
他将纸伞靠在屋下,冲着母女二人笑笑,目光温柔。
“阿娘,前月合缸的杏花酒是不是要酿好了?要么今日就开一樽……”
萧遥则拽上萧九矜的衣袖,奶声奶气地撒娇。
“瞧你这兴奋的。”萧九矜看着兴奋的萧遥,嗔怪道。“你又喝不了,净光凑热闹……不过杏花酒
确实是到时候了,你想开,就和你苏哥哥一起去开了吧。”
萧九矜笑道。
先不说按着平时她也是会留苏怀澈的,再说今日下着雨,她更不可能收了人家的点心还要劝人家走。
“嘶。”萧九矜感到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后脑勺上。她见萧遥打起伞来,拉着苏怀澈跑向杏花树;自己则犹豫了下,回头望去。
一颗小石子静静地躺在地上,不远处她的卧房,纸窗上破了个小洞。
萧遥在杏花树下朝她挥手,萧九矜转身走向树下的二人,装作没看见谢绍的小动作。
萧九矜知道,习武之人五感灵敏,隔得近了,谢绍在房间里也能听见他们三人的交谈。
“我们去亭子那边吧?”萧九矜故意提议,选了个谢绍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角落。
淮南苏家虽无兵权,却极尽富裕且与金陵、苏杭等地御史都极为交好,甚至将手伸到了中央;真正做到了“手无兵权,似有兵权”的境地。饶是谢绍掌控朝廷也不得不顾虑几分。
谢绍不会希望她与苏怀澈有太多交集。
萧九矜拂去石凳上尘灰,斟满了酒杯。杏花酒是在陶罐里酿的,入口微凉,带着春雨萧疏的味道。
萧遥年纪尚轻不能饮酒,她便只又斟了杯给苏怀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