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能捞着不少好处,你说呢?”
穆兰万万没想到苏妙漪竟然能说出这种话,一时震愕,“你,你……”
苏妙漪叉着腰,笑容里多了一丝嚣张,“人和财,我总归能得一样,这婚事怎么盘算都是稳赚不赔!你与其在这里操心我,不如担心担心自己……穆兰,你怎么做什么都落我下风呢?”
穆兰似是被戳中痛处,脸一下气得通红,咬牙切齿道,“苏、妙、漪!你给我等着,我定要嫁在你前头!”
语毕,她转身就走。
待穆兰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,苏妙漪的脸色才骤然沉了下去。
耳畔不断重复着穆兰说的那些话,她一抬手,猛地摔上了窗。
凉风骤起,树影晃得又急又凶,惊起了树杈间的几只飞鸟。
这一夜,疾风骤雨。
苏妙漪睡得不太安稳,后半夜一直在做噩梦,梦见码头、客船、还有一边跑一边哭喊的自己……
“不要走……”
她急得满头大汗,不停地梦呓着,“不要,不要丢下我……”
然而梦境中,无论她如何哀求,那道站在船头的纤弱背影仍是义无反顾、冷漠决然。
就在她以为那人不会再回头时,水上却波澜乍起,粼粼水光中,眼前的景象变得光怪陆离,船头那道背影竟也忽然变得高大而颀长,看着不再是个妇人,而更像是个青年。
下一刻,那人转过头来。
一张如远山墨画般的清隽面容映入眼帘。
“玠郎!”
苏妙漪蓦地惊醒,一下坐直了身。
眼前的晕影缓缓散去,彻亮的天光投落在苏妙漪眼底,也照亮了她泛着血丝、湿漉漉的眼眸。
屋内垂系的红绸、悬挂的嫁衣、还有催妆的妆箱,将苏妙漪从儿时的梦境中骤然拉了出来……
今日是她与卫玠成婚的日子。
她竟在大喜的日子睡过了头!
苏妙漪慌忙起身,几步冲到衣架前,手忙脚乱地穿起了嫁衣。可直到整理衣襟时,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不对,昨日全福娘子分明说了,要天不亮就起来梳妆。可现在这个日头,显然连吉时都已经过了!怎么可能没有人来叫醒她这个新娘?!
苏妙漪心里一咯噔,披头散发地就拉开门,径直闯了出去。
院中布置得喜气洋洋却一片死寂,除了蔫头耷脑坐在台阶上的苏安安,竟再没有第二个人影。
“姑姑……”
苏安安扭头看见苏妙漪,表情顿时慌了,蹭地站起来,“姑姑你醒了……”
苏妙漪脸色已经有些发白,却还是强撑着问苏安安,“怎么回事?”
苏安安瑟缩着肩,眼神闪躲,结结巴巴地,“姑、姑姑,时辰还早,你要不要……要不要再回去多睡一会……”
苏妙漪定定地盯着苏安安看了一会儿,才蓦地收回视线,提着裙摆,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跑去。
一踏进前院,苏妙漪的身形便僵了一瞬。
与后院的空无一人不同,前院竟是挤满了宾客。其中有与苏积玉交好的长辈,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,甚至还有些她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……
而穆兰也站在人群中,看向她的眼神里掺着一丝复杂却又熟悉的意味——
那是从小到大,每当她受了委屈最狼狈不堪的时候,穆兰看她的眼神。
苏妙漪的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她穿着一身嫁衣,神色恍惚地从宾客面前走过。众人面面相觑,喜堂内鸦雀无声,唯有苏妙漪的嫁衣上的珠玉坠饰随着她的步子发出玎玲碎响,好似越来越急促、捶得人心慌的鼓点。
就在她穿过喜堂,走向卫玠平日里住的那间屋子时,苏积玉焦头烂额地迎了上来,拦住了她。
“妙漪……妙漪你听爹说……”
苏积玉扶住脸色难看的苏妙漪,”你先回屋睡一觉,爹已经在四处寻人了,一定帮你把人找回来……”
苏妙漪一声不吭地拂开了苏积玉的手,将卫玠的房门一把推开。
屋子里窗明几净、一尘不染,虽不见人影,却什么都没少,甚至桌上还多了两样东西。
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子婚服,以及……
被半押在婚服下的一张银票。
身后有人涌了上来,一切关切话语却都被震耳欲聋的嘶鸣声掩盖。
苏妙漪怔怔地站在原地,望着那从婚服下露出的半截银票,只觉得心脏被破开了一个窟窿,汩汩地流着血,灌着风,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厘,都在发酸作痛……
原来她不是在做梦,而是真的、彻彻底底的,又被抛弃了一次。
第6章 诸事不宜
卫玠就这么走了。
成婚当日,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苏家,只留下一张足以赎回苏积玉所有字画,还能抵得过书肆半年盈余的银票。
苏妙漪去了书肆、医馆,还有娄县所有的客栈,最终只确认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