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星河:“我早已告诫过你不要轻易选择我。剖离心魔尚能保持理智,如今的我只会为自己的私心,以我的选择迫使你选择我唯一能够接受的抉择。”
解星河能够在被天道选中时拒不配合,反向钳制天道对小世界的种种手段,如今更换了烙印对象他同样可以不为池砚提供灵力。
甚至就算要推动池砚成神,他也有更多种更加平和的手段。
但他仍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不惜一切代价,赌上一切的剑走偏锋。
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,一面期待着池砚发现从而更改决定,有时又觉得掩耳盗铃也未尝不好,至少他们会在一起。
如果池砚不将他推开,他供给空灵之体的需要,直至池砚厌弃这个世界,再随他而去。
如果池砚将他推开便等他发现一切,再做一次选择。
解星河:“你会选择我吗?”
池砚看向解星河的双眼,其中并无多少期盼。
正如解星河所说,不论池砚选择前进或后退,他都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并支持他的决定。
池砚咬牙:“要是我不选师尊呢?”
解星河:“那便将一切放开,过你想过的生活也未尝不可。”
池砚盯着那处因距离靠近而能清晰看见的灵力流转,不曾中断的灵力也印证了解星河的态度。
池砚素来知道自己有些心软,只因得到的善意太少,旁人对他三分好,他便恨不得回馈十分。
他根本舍不得让眼前的人失落。
池砚自暴自弃道:“我选你!我选你还不行吗?我不需要你的灵力,也不是第一次跟天道争了!不就是成神吗!”
也不知道金色的灵力到底是什么样的构成,寻常人消耗灵体早就魂飞魄散,解星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说他惯于伤害自己来达到目的,不够珍惜自身,解星河透支本源灵体中的灵力等待他取舍,又何尝不是一种双标?
池砚还未来得及投来控诉的目光,方才还含笑的黑眸里笑意便淡了淡。
平生第一次池砚在解星河目光中看到了冷意。
解星河:“也是跟小砚学的。”
池砚:“……?”什么?
眉目间冷意顷而散去,恍惚间有冰雪融化、春暖花开的温柔。
解星河:“如果你刚才以身挡剑受了伤,我想我会取出天道碎片再杀了白炎助你直接成神。”
一瞬闪过的杀意使得洞内都阴冷了几分。
没有人会觉得解星河是在开玩笑。
“好在你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很开心,小砚。”
“为此,你可以说出你想要我做到的事,一言既出,绝不违背。”
“对你,我从不食言。”
池砚看着解星河的眼睛,突然意识到他所想的和解星河所希望听到的是同样的答复。
那是他曾经无数次听到,并且保证,最后不以为意又心虚补救的……
池砚低下头:“我希望师尊能更珍视自己一些,不要以身犯险,不要以命相搏。”
解星河:“好。我会做到。”
烙印终于黯淡。
体内的充盈顺着灵力的中断而空空荡荡,池砚却觉得心中轻巧了许多,只是眼眶发酸,影影绰绰间依旧能捕捉到淡淡的金色光芒。
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得到了承诺,还是他作出了承诺。
第106章
仔细检查过后, 池砚打破了心底的侥幸。
注入他体内的灵力对于解星河来说无疑是灵体的损耗,程度堪比再度分裂出一个心魔。
心魔尚能回归,损耗却是实打实无法修补。
池砚很难不去想在他找借口离开的那些时日, 解星河是以怎样的心情继续通过烙印为他补充灵力。
解星河使他背负了这沉重的负担, 又以个人选择的由头撇清他在其中的影响, 对自身损耗更是毫不在意, 桩桩件件都令人牙痒。
偏偏池砚深知解星河效仿的是曾经的自己,池砚又自带三分理亏。
池砚:“他们要小绿到底是为了什么?师尊你是知道的吧?”
灵体损耗无法修补,池砚只能一股脑将所有对灵体有意的灵药法宝都弄出来紧急补救。解星河坐在被各式法宝包围的阵法之中,老老实实地打坐修炼, 平添了几分脆弱。
池砚摆弄着储物袋里的灵石, 瞬间感受到了财力雄厚的好处。
解星河:“不用担心小绿, 天道的碎片与你我在一起会互相汲取灵力, 但白炎是天道选中的人, 天道的碎片只会增加他们彼此的联系。”
池砚:“可白炎不是一直想斩断与天道之间的关系?”
解星河摇了摇头:“他想斩断的是天道与小世界之间的联系。烙印的联系是不可斩断的, 除非天道不复存在。”
池砚一惊:“天道怎么可能……”不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