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”仇烟织淡笑着合上茶盖,看出了她的懊恼: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”
“那,难道那些人想刺杀的对象是我么?”程若鱼大为惊骇,觉得这种猜测比有人潜伏在陛下两侧要刺杀他恐怖的多了。
仇烟织摇头道:“我觉得不是,虽然三次都有你在场,但那些杀手很明显就是冲着陛下来的。”
程若鱼一时有些怔,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,她就是一个无名小卒,在紫衣局长大甚少和外界交流,可以说是没有仇家,无怨无仇的什么人会想要置她于死地呢?
“那难不成,他们是想要嫁祸于我?”程若鱼仔细思考,得出了一个她觉得很有可能的结论。
就像之前仇烟织问她的一样,那群人可能是想让齐焱觉得是她泄露了行踪,进而疏远她。但这样的话也有些不妥,明明齐焱已经将她赶出宫了,昨天却又来了这么一出。
“有这种可能性,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。”仇烟织肯定了她的说法,但将话说的模棱两可。因为她确实也猜不透,暗中这个第三人策划这三次暗杀,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,不过照她估计,昨天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。
“总之,你需得明白,近期你要注意安全。”仇烟织想了想,害怕程若鱼不明白,直接了当的和她说了。
程若鱼神色略有些凝重的叹了口气,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,不过她向来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嘛。听得仇烟织的叮嘱,心中没由来的一喜。
本来撑着双颊的胳膊往前一送,程若鱼软软的趴到了桌子上,往仇烟织那边探了探,抬头笑看着她:“烟织,你今天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吧?”
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,仇烟织就一直在帮她,而且对她有一种没由来的好。虽然程兮告诉过她很多次,让她远离仇烟织,她也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,不过仇烟织不一样啊。
她诚心想交的朋友,她自认为对仇烟织也不差呀!至于姑姑的嘱托嘛,那就是,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。
仇烟织无奈的摇摇头,她就知道,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觉得这家伙会忧心忡忡的,她根本就是一条没心没肺的小鱼。
“面来了,快趁热吃吧。”仇烟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,正沉默间瞥见蔡婶端着面过来了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程若鱼也见了,微有些郁闷的坐起身来,在帮蔡婶端面的时候偷偷凑近她耳边埋怨道:“蔡婶~你就不能煮慢点嘛。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看见仇烟织不那么淡定的样子。
她说的又轻又急,蔡婶毕竟上了年纪,一下子没听明白,回问她道:“啊?鱼儿你说什么?”
程若鱼才不会再说一遍,撒娇的挤着蔡婶将她往后面推,边走边道:“我当然是说蔡婶的面做的越来越好啦……”
程若鱼一路将蔡婶推回了厨房,仇烟织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亲密,轻笑一声,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,搅了最上层的面低头送入口中。
没有一丝顾虑,因为她知道这一碗里肯定没放醋。
宫内
一向早早就起来了的齐焱今日罕见的赖了床,程怀智等了又等,眼见日上三竿了内殿依然没有一丝动静,终于觉得这样不妥了。
将身子挪到齐焱床前,程怀智牵着嗓子喊:“陛下,时候不早了,该起了。”
床铺窸窸窣窣的响起来,里面传来齐焱的应声:“知道了。”
齐焱拉开床帷,坐到了床边。他今日穿了一袭大红色的内衫,昨日换下的衣服都已经被下人收走了。
睁开眼睛摊手等小太监替她更衣,齐焱想起件事来,眼刀子在程怀智身上剜了一下。
就昨日没有细看,他给自己准备的衣物上居然还镶着一缕银边,这个程怀智,还真的是和名字半点不相应。
程怀智丝毫不知道,只是认认真真的在给他理着衣服上的褶皱,旁边的小太监将地上的鞋拿起来,准备服侍齐焱穿鞋。
在地下放着时不觉得,一拿起来,小太监一眼就看见,鞋底上好像绕着些什么东西,往外一扯,竟然是一小团被扯烂的紫色丝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