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尽长刀挺出,白光如虹,一刀往蒙面人脸上刺去。蒙面人原本手中并无武器,以往数次交手也只是以透骨钉做暗器对敌,萧尽一刀袭来,那人转身回旋,伸手在腰间一摸,抖出一条漆黑的细长软鞭。
萧尽头一次与用这等用软兵器的人交手,长鞭如蛇影一般,倏忽来去,一时在左一时往右,难以捉摸。他打起十二分精神,眼见鞭梢到来,挥刀去撩,仗着拒霜锋利想将长鞭绞断,可那鞭子不知是什么做的,卷在刀身上竟有金铁之声。他正疑惑,忽觉手掌一震,一股巨力自鞭身传来,震得他险险将拒霜脱手,连忙用力握紧,抽刀回撤。
此人内力修为如此了得,往日只见他暗器出手,竟未试出武功高低。
萧尽不敢有小觑之心,心想玄尘子毕竟是武林宗师,即便对手偷袭也绝不会败在宵小手中,自己只需专心对付这蒙面人就是。想到这里,他猱身上前,钻过鞭身使一招豹尾穿花,直刺要害再撩刀。蒙面人仰身躲过,软鞭抖开,在萧尽耳旁嗤嗤生风。他鞭软极长,将对手挡在身外不得靠近。
萧尽每到与人对敌,见对方使出自己不熟的招式便要盘算寻思克敌致胜的方法,此刻见蒙面人鞭法奇诡,鞭梢所到之处树断石裂,自己丝毫不能近身,突发奇想往腰间一摸。
自从宁承轻将青渊宝刀给了萧尽,他每日挂在腰边,如今易容换装,走在路上已将拒霜藏进套中,便也将青渊给宁承轻保管防身。这时他伸手一摸没有摸到,宁承轻在身后瞧见便知他心意,自怀中取了青渊拔去刀鞘抛去给他。
萧尽握住刀柄,左手一抡,刀身又被长鞭绞住。这回他却不急挣脱,反而手腕转动,又将长鞭在腕上绕了几圈,往后一扯将蒙面人拉近尺许。
蒙面人没料到他有此一招,扯了两下不能将长鞭抖开,却也应变神速,左手二指并立如刀戳向萧尽胸前要害。萧尽挥刀横劈,被他矮身避过。蒙面人在他身前几个旋身,竟将缠在他手上的长鞭旋开,右手一抖鞭子又如蛇影般倏忽而至。
萧尽眼见被他逃脱,心道可惜,但觉这人武功之高也在自己意料之外。他想今日正是大好机会,若能将二人擒下,又有温南楼、夏照风等人作证,或可解除误会,还自己一个清白。
思忖之际,蒙面人长鞭又如疾风狂雨般袭来。萧尽一一避过,宁承轻为不妨碍他,也早已躲得远远的。萧尽眼角一瞥,见他从地上捡起什么,抖手一扔道:暗器来了。
宁承轻全无内力,扔也扔不远,但那枚透骨钉扔到萧尽眼前,正好他眼疾手快,拒霜横扫,当一下将暗器扫向对面。
蒙面人猝不及防,被透骨钉击中肩头。萧尽心中一喜,心想不能再让他逃走,连忙追上一步刺他肩背要害,谁知蒙面人长鞭挥出在半空一抖,鞭梢如长了眼睛似的,绕到萧尽脑后一转啪一下打在脸颊上。
萧尽吃痛,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,不知有没有见血,好在自己招式未老长驱直入,拒霜也哧一声插入蒙面人肩头。
那人连连后退,将鞭子一收,左手擒住鞭梢,转身往山壁间飞掠而去。萧尽正要去追,却听远处玄尘子一声大喝,厉声问道:你是谁!你究竟是谁!
他转头望去,见老道与假萧尽斗得难分难解,忽而失手被长刀刺倒在地。
萧尽在宁家山谷中读了两年武功图谱,虽不能说自己当世无敌,但也有一流高手的眼光见识。他方才见玄尘子峭壁舞剑,脚步轻灵、剑法精纯,确是一派宗师风范不错,假冒之人不但能与其打个平手,甚至还趁其不备痛下杀招,一刀刺中要害。这其中的惊骇,远远高于二人胜负本身。
假冒之人一招得手,又要再刺,萧尽知道他有意就是想刺杀各派高手、掌门,将杀人罪名嫁祸在自己头上,心中痛恨,飞身而去将那人长刀挡下。
两人一交上手,立刻越打越快,只因双方所学武功师出同门,一脉相承,彼此虽不熟识,但又如同门师兄弟一般。萧尽只觉这人武功奇高,与此前相遇时已大不一样,招招式式精绝老道,刀光闪闪真如一张密不透风的金铁之网扑面而来,顿时压得他没有丝毫喘息机会。
萧尽心中惊惧,脑中翻来滚去皆是个死字。这人武功如此高绝,杀他不费吹灰之力,也许是这一招,也许是下一招,立刻就要身首异处。他死了,宁承轻哪里还有活路,虽二人同生同死也算幸事,可但凡有一丝机会谁又不愿活着?
萧尽一面惊恐万状,一面心念电转,刀身一顿,将原本习惯成自然的赤刀门刀法止住,反其道而行,使出宁承轻要他修练的那门无名刀法。
这刀法平日对敌瞧不出精妙,可对本门武功却有奇效,萧尽上回出其不意击退了孟别昔,这回眼见杀害义父、盗取秘录的凶犯就在眼前,招招都往要害刺去,一时间攻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。
萧尽见刀法起效,勇气大盛,攻劈削砍,步步近逼。他从小修习本门刀法,一招一式滚瓜烂熟,可那人招式中夹杂着十分高深的武功,整个赤刀门中不说与他同辈的师兄弟,就连孟别昔于刀法上也未必有如此修为,真要算只有门主左天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