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——”
“劳你挂心。”李青辞打断他,往前走了一步,“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”
刘正兴“啊”了一声,往一旁挪了挪,笑道:“少爷你进去吧,饭已经放在桌上了。”
李青辞没再言语,越过他进屋,转过身将门关上。
刘正兴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,悻悻地摸了摸鼻子。
真是越大越不听管教,心也野了。
不过,他转念一想,只要人死不了,爱去哪去哪吧,他只要有银子花就行。
屋内,吃完饭的李青辞开始收拾东西。
把上次借阅的书籍用布包好,然后蹲下钻进床底,将床头里侧的一块砖搬开,从里头摸出一小块银子。
他刚到乡下的时候,衣食住行全听刘正兴的安排,他手里一文钱都没有,后来他年岁渐长,没有小时候好糊弄了。
于是,从他十二岁开始,刘管家每月会给他二钱银子。
那时,他找不到花钱的地方,银子就随手搁在抽屉里,常常会不翼而飞。
有次,他得了重病,高烧不退、上吐下泻,刘正兴吓得不行,带他去城里治病。
他在医馆住了快半个月,有位大夫给了他一本书让他解闷,自那以后,他就迷上了看书,每月的银子都花在借书上。
夜里。
热得头脑昏沉的李青辞忍不住想,要是晚上也能睡在水潭边就好了,可是,他有点怕黑,尤其还是在那种深山野外。
唉。
第4章
第二天。
李青辞仍是早早起来,抱着书往城里去。
他所住的柳池镇,离丰水县城很远,大概要走一个半时辰,所以他半个多月才去换一次书。
路还没走完一半,李青辞浑身都湿透了,真的好热,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,闷着头继续往前走。
这时,身后传来一道清丽、爽快的女声:“青辞!”
李青辞闻声止步,回头看过去,就见韩水谚驾着骡车,陈静婉站在车上冲他招手。
骡车很快就跑到他身边,陈静婉笑问:“青辞,你又去借书啊?”
李青辞点了点头,问道:“你们呢?”
陈静婉低下头,抿嘴笑着不出声。
韩水谚挠了挠脖子,脸上飘红。
沉默几息,韩水谚羞涩地开口:“去城里给婉婉扯几件花布做衣裳。”
李青辞看着这二人的情态,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,了然一笑:“哦,这样啊。”
陈静婉没再扭捏,招呼着他上车:“快上来,捎你一程。”
“好。”上车后,他开门见山,直接问道:“你们定亲了?”
“嗯,昨天定下的。”陈静婉低声说着。
李青辞又问:“什么时候成亲?”
陈静婉将斗笠戴在头上遮阳,脸红道:“我爹说,想让我再等一年。”
李青辞嗯了一声:“确实不急,那就再等等吧。”
陈静婉只比他大了几个月,才将将十六岁,而且,女子成后要操持很多事情,很辛苦。
“青辞!”听见他们说话的韩水谚不由得急了,“你…你别这么说……你…”
“你什么你!”陈静婉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,“好好驾你的车!”
韩水谚委屈道:“你每次都向着他。”
“青辞最小,不向着他,难道向着你!”陈静婉凶巴巴道。
韩水谚小声辩解:“我也没有很大,只比你大了十四个月。”
陈静婉听完,凑过掐他。
李青辞没有作声,静静看着他们嬉笑打闹。
他刚到乡下时,可以说是举目无亲,一个人都不认识,刘正兴怕他乱跑出了意外,经常将他关在房里,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待着。
虽然在京城时,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,但那时候他还在上课,每天有功课打发时间。
刚来的那段日子,对他来说很漫长,他每天坐在窗前,呆板地看日出日落。
有一天,他看到窗外的天空中飘着一只色彩鲜艳的纸鸢,他很想走近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