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尚未清醒,入目是一片漆黑。
黑色窗纱被一夜未合上的窗户吹起,晨阳裹着微风轻飘飘的送了进来。呼吸间, 沈垣之似乎闻到了几缕甜腻的香味,像是很久之前在学校门口卖的两元一个的奶油面包。
卖奶油面包的老板是一个很温柔的阿姨,每次早早的来, 面包都还是热乎的。
奶油面包,蓝莓浆果可颂,是沈垣之最喜欢吃的。但他胃口小,吃了这个又不能吃那个了, 每当这个时候席殃就会很识趣地买另外一个。
趁人不注意的时候, 沈垣之再很霸道的说要和他交换吃,美曰其名换个味道尝尝,其实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里。
思索间,沈垣之猛地睁开了眼。
伴随着心跳加速的声音, 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宛如倒豆子般毫无停顿地倒进了他的脑子里,醉酒后的滋味并不美好——
但那双浸了水的眼眸,灼热的唇舌, 以及席殃低声细语, 近乎是哄的语气,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没被遗忘, 在此刻反而更清晰了些。
思绪稍稍一想弯。
脑海里全是席殃跪在地上让他玩的样子。
呼吸一重, 沈垣之双腿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,当即觉得什么东西又要抬头。
沈垣之瞬间神色大变。
没等他在心里狂骂自己“酒后失态”,“简直色欲熏心”、“洁身自好这么多年,突然发现自己是很坏的一个gay”以及“前任的滋味真好,原来我不是匹好马。”时, 颈窝突然被很轻地蹭了一下。
柔软的触感。
思绪正混乱的沈垣之一下清醒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不仅昨晚大事不妙,现在的情形也是非常糟糕的。
床侧挨着窗户那边,正对着床的有一个复古落地镜,不偏不倚,恰好能照出床上的情况。
他,一个近乎一米八三的大高个,此时被身后的人像抱暖水袋那样牢牢抱着,两人之间只在下/半/身隔了一层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空调被。
憋屈的空调被堪堪只停在两人间大腿处,向上是一大一小相拥交错的臂膀,向下是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,沈垣之其中一条腿还很霸道的压在最上面。
风一吹,沈垣之在镜子里甚至看到了自己大腿上被双手握过,留下的痕迹。
目光一怔,沈垣之面无表情闭上了眼。
重睡一次吧。
这真的太荒唐了。
说好的不玩了呢,怎么玩着玩着玩到了床上,沈垣之有好多脏话想说。
被遮住的耳朵被灼热的温度渐渐渡了一层热,昨天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,虽然这些过激的行为在某些程度上是受了酒精的影响,但他昨天意识并不是完全不清醒——
更大部分原因是他拒绝不了席殃。
譬如此刻。
被从身后抱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,沈垣之甚至能感受到席殃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带着他不断加快的心跳静了下来。
呼吸间全都是席殃的味道,沈垣之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味,有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楼下飘来的面包味,很好闻,这种味道让他有些留恋。
以至于他没有及时抽身,并且还放纵自己深陷其中。
睫毛一眨,沉默片刻。
沈垣之抿着唇将下巴缩进了被子里,下半张脸藏在了被子里,堪堪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来。
昨晚席殃说的话他都听见了,那时酒精上头,有几分信又有几分不信,心里还有气,就想着先玩了席殃再说,现在热潮褪去,沈垣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殃,或者说,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。
这算什么。
睡了一晚就原谅他了?
不是说好不好玩了吗。
沈垣之你是把脑子爽坏了吧。
自嘲地勾了下唇角,他闭着眼很快收起了思绪,当初发骚扰短信撩他不正是要这个结果吗,现在人也被你玩了,还多余想其他的干什么。
总不可能因为席殃几句话你就心软吧,世界上男人那么多,就非他不可吗。
仿佛就是验证他的想法一般,下一秒,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。
轻轻皱眉,沈垣之缓缓睁开了眼。
不想再待下去了。
低头看着席殃横在他腰间的手臂,沈垣之试着动了一下,这只比他的肤色稍微要深一下的手臂很宽,像铁一般搂他搂得很紧。
动弹不了,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沈垣之没上手扯开,他冷着脸呼气吐气,很幼稚地控制着自己的肚子和席殃的手臂的距离。
等贴上后又分开,就这样玩了一会儿,他才回过神要回自己的房间。
将压在席殃身上的腿收了回来,稍微用了力推开席殃横在他身上的手臂,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正准备一点一点向外蹭时,一只手臂拦腰将他抱了回来。
“去哪?”
沙哑又略带慵懒的男声在耳旁响起,沈垣之本就红透的耳尖此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