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怎么办?”刘轩搔搔脑袋。他真的不想知道上司的隐私,这下子孙队又有借口捉弄自己了。
孙天影在里面高声叫到:
“进来进来,都在外面干什么?”
三个人犹犹豫豫地走了进去。
顾恺嘉站起身,朝他们点点头:“你们来了。”
他还挺镇定,但脸已经有点发红了:“坐吧。我出去打个电话。”
孙天影坐在病床上,头发乱糟糟的,但看上去很精神,脸不红心不跳的:
“刚才顾队眼睛进灰了,我在帮他吹,你们仨干嘛啊,一惊一乍的。”
“啊?是吗,那个,”刘轩甚至相信了,“我们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。”
经过生死局,kk态度明显好起来了。“好消息。雷振彪算是犯罪集团的中层,掌握很多切实的犯罪证据,还把王绍基的动向供出来了,直接让我们抓了现行。王绍基还透露王伟琛最近还有一笔大交易。”
“何逸朗的事怎么样了?”孙天影问。
“噢,”kk道,“目前已经查出了他的躲藏地。”
三个人聊了很久,聊得还挺开心。十点过,三人把花、水果留在桌上,离开了。
等他们离开,顾恺嘉才回来。
“叫护工来。”孙天影说,“你这几天回去睡。不要管我。”
“不行,我陪你,”顾恺嘉说,“护工照顾不好。”说着,他就要枕在桌子上入睡。
“你又来了,”孙天影动不了身体,摆了摆头,“好啦,躺我旁边睡觉。”
“这样晚上会压到你。”
“我俩好歹也同床共枕过那么多天,”他要说自己唯一就和顾恺嘉同居过,顾恺嘉肯定不信,但其实,这是真的,“你睡相挺老实的,放心。”
顾恺嘉挤到他身边,两个人看着窗外深蓝色的夜。
“对了,有件事情从来没跟你说过,”孙天影道,“你大学在中央政法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后来回国考了公大,去找过你。”
他的声音在黑暗里,静静的。
顾恺嘉心紧缩了一下。
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。
“为什么?”
片刻后,顾恺嘉问。
他意思是,为什么不和自己见面。
孙天影好像理解成,顾恺嘉在问他为什么来找自己:“我忘了我是怎么知道你在中央政法的,反正知道这件事的晚上,我做了个梦,梦见你了,结果,第二天……”
“什么梦?你梦到什么了?”
“忘了。好像是春梦吧,你在床上被我弄得——”他还没说完就狠狠挨了一拳:“啊疼疼疼疼疼——”
孙天影其实记得蛮清楚的。每一个细节,每一道光影。
因为那场梦很美妙。
似乎是在春天,他俩在一个布满阳光的房间里,温柔、懒散、缓慢地进行一场性事。
他感受到的不完全是生理快乐,而是一种——心脏胀满的感觉。
青葡萄色的窗帘微微掀起,模糊的光斑在床头跳跃。顾恺嘉脸红红的,热汗涔涔。
到达顶峰的时候,自己说了一声:“我爱你。”
梦里,这的确是自己的声音,很响亮、很清晰。
听见这句话,顾恺嘉睁开眼睛,凝视着自己。
没人曾用这种眼神凝视自己,除了初中时的顾恺嘉。
百分百密度的爱,百分百密度的专注。
本来梦里一切都是模糊的,但这一瞬间,顾恺嘉的脸变得清晰了,大二那年,自己19岁,他也一样,19岁的、成熟柔韧的身体,19岁的、已经变成青年的脸。汗湿的脸颊,因爱欲得到满足而更加美貌。鼻翼和双颊弥漫着红晕。
“我也爱你。”
他们的嘴唇挨在一起。
孙天影醒了。
心脏仿佛充满了血,很重地压在胸口。
他想到这场梦,心跳有些加快。想到顾恺嘉还在安静地等待下文,他继续着:
“涉外警务有一门法语选修课,那老师经常给我们放电影混课时,自己溜出去玩。就在我做梦后的那天,他给我们放了一部很神经的电影,剧情不太记得了,反正男主脑子有问题,女主眼睛有问题,两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干什么。但当时,我听到了一句台词。”
他停顿片刻。
窗外有车驶入的声音,然后,钝钝的关门声在微小的虫鸣之中响起,安静得让人有种安全感。
“‘夜里梦到的人,醒来就应该去见他。’”
“说实话,我觉得特别奇怪。为什么刚好在梦见你之后,我就看到这句台词,我当时直接从教室走了出去,打的打了二十来分钟吧。我在手机上查政大本科的专业,猜你肯定学侦查学,还真问到了你的宿舍。”
“然后呢?”顾恺嘉听见自己问,好像声音不是自己的。
“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