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忤逆公主,更何况是她呢?
周宗璋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,语气略显哀怨,低声道:“可我还是很不开心,以后要找你讨回来才好。”
吻罢眉心,他的目光又不由地落在沈鲤饱满的唇瓣上,那处略微干燥,上唇瓣些许泛白。
他起身去桌边倾了杯茶,自己喝了一口,含在口中,复又回到床边,俯身吻上了她的唇。
动作轻柔和缓,酥酥麻麻,磨得沈鲤微微动了动身子,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容,她怔了怔,声音绵软:“将军?”
她迟疑地抬手,摸了摸他的胸膛,又抚上他的眼睛,“你的伤都好了?可以看见了吗?”
周宗璋耳根微热,“嗯?”他以为她问的是他胸口的小伤,“好得差不多了,是我吵醒你了吗?”
沈鲤摇头,意识渐渐清明,这不是在梦中,眼前的将军是真实的,而非她梦中受伤失明的那个。
近来真是奇怪,她总是会时不时地梦到受伤的将军与那个看不清面貌的少女,在方才的梦中,两人变得亲昵许多,将军眼睛不便,少女便帮他沐浴洗发……
尽管是梦,沈鲤也觉得脸颊微臊。
梦中的情景似乎太过真实,那宽肩窄腰浑身的肌肉,与她曾经在将军身上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。
难道是她太觊觎将军,所以才好做这样的梦?
沈鲤不敢细想,赶忙岔开念头,轻轻将岫姐儿放在床上,坐起来更衣下床,“将军是何时过来的?”
见他眉心微蹙,沈鲤明白他是不满意她对他的称呼,连忙伸手指了指外面,压低声音道:“有人在呢,我这样叫你的名字不太好的。”
她刚睡醒,说话时声音软绵绵的,和平时的轻柔不太一样,周宗璋听得心尖微痒,不禁想到了从前与娘子一起醒来的日子,那时,她的声音好像也是这般。
只是那时山中光阴漫长,两人无所事事,又是初尝情欲滋味,一个眼神对上,便会撩起漫天野火。
那时周宗璋可以对沈鲤为所欲为,此时却不能够。
他不能吓到她。
两人走到外间,周宗璋凝着她,轻声问:“昨夜公主派人来跟你说了什么?”
沈鲤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,“殿下说,要帮我举办一场相亲大会。”
“你怎么想?”
沈鲤小声说:“我只能表示感谢呀,要不然还能抗旨嘛……”
她之前听过周宗璋拒绝公主,府中就被安插了许多眼线,行止举动无不被人盯着。
而她只是一个小小乳娘,公主殿下愿意为她招揽夫君是看得起她,她怎好不识好歹。
周宗璋靠近她一步,俯视着她的眼睛:“你当真想找个夫婿?”
他挨得太近,沈鲤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一片青色,没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小声问:“你是没睡好么?眼睛好像也有点血丝。”
周宗璋怔了一下,尔后福至心灵,掩唇咳了一声。
“昨夜公主召见我也说了此事,我心事重重难以入睡,睁着眼到了天亮,实在忍不住,便来了这边见你。”
沈鲤杏眸圆睁,“啊?一晚上不睡觉好累的……你要不要在这里歇息一会儿?半个时辰后我再叫你起来。”
周宗璋看了她须臾,牵起她的手进了内室,他靠躺在榻上,略一用力将她拉入了怀中。
他将脸埋在她颈窝,深嗅一口,“睡不着,你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?”
他又用这样低柔商讨的语气同她说话,沈鲤无法抵抗,见外面天光还早,便放软了身子依偎在他怀里。
两人许久没有言语,沈鲤闻着他身上的好闻气息,迷迷糊糊地又要睡着了,隐约间好像听到他问了句什么。
她没听清,也没有回答。
周宗璋低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,轻声叹了口气。
娘子她什么都不记得了,却还愿意这样亲近他,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?
何必非要追问出个子丑寅卯,他喜欢她就好,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