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公主轻叹道:“那就好,七弟是老毛病了,七弟妹无需太过伤神,也要保重身体才是。”
太后被谈轻顶过嘴,也不大想搭理他,但看看身边伺候的侄孙女程若蝶,她看谈轻的眼神也和蔼了几分,跟着问了两句那个她鲜少留意的七孙子,再顺口安慰谈轻几句。
全程没有一人搭理皇后。
都是宫里出来的人,皇后什么德行她们哪能不知道?
在座谁能不知道她跟谈轻的过节,大家也都知道谈轻就是臭脾气,皇后名义上做人家嫡母,又贵为皇后,干嘛非去挑隐王妃的刺?
没见皇帝都不出声吗?
皇后气得不行,贵妃不在这里,大公主却莫名其妙护着谈轻,连太后都这么不给她面子……
皇后咽不下这口气,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,但只有太子看了她一眼,配合地开口问询。
“母后怎么了?”
皇帝这才看了皇后一眼,转过头却只跟谈轻说:“老七就辛苦你了,需要什么药,你尽管去找太医院正要,朕那里也有几支五十年的山参,张来喜,一会儿隐王妃走时给他带上,回头好好给老七补补身子。”
总管太监垂头应是。
谈轻一听能给裴折玉补身子,嘴上也是乖巧应了。
“多谢父皇。”
皇帝安慰了谈轻两句,这才看向皇后和太子,以及太子的两个侧妃,“太子年岁也不小了,如今娶了侧妃,东宫也该添个孩子了。”
这回轮到皇后和太子没话说了,太子总算老实了,皇后则是趁机帮孙俊杰说了不少好话。
谈轻不太理解皇帝为什么总是在他跟皇后起冲突时偏帮他,也不妨碍他看皇后一家笑话。
这一趟来行宫避暑,太子把他的后院都带来行宫了。
两个侧妃一个侍君。
今日家宴,谈淇没资格过来,来的只有两位侧妃。
孙俊杰害怕谈轻,心里有鬼畏畏缩缩的,而薛侧妃正一脸春风得意地伺候着太子用饭。
这是皇家家宴上,太子不敢过分独宠谈淇,甚至都不敢带他到这种场合来,而太子似乎也挺厌烦孙俊杰,与他不亲近,薛侧妃才得到了在太子跟前讨好的机会,谈轻看他们这怪异的东宫组合只觉得滑稽。
这次家宴裴折玉没来,谈轻独自过来还是挺无聊的,已婚的大公主、太子和瑞王,身边都有人陪着,老六跟八皇子一桌也不孤独。
就谈轻一个人一桌。
吃饭都不香了。
家宴实在是无聊,谈轻找了个借口,带着福生出去转了转。两人还说起刚才赔钱货母子想作妖,结果皇帝还是偏帮了谈轻的事,福生觉得皇帝这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。
当然,要怪也怪皇后太过明目张胆的犯蠢了,裴折玉都病了,就算皇家亲情淡薄,毕竟在家宴上,大家面子上也会关心两句裴折玉,就她还在记挂让人家生儿子,还做人嫡母呢,连皇子死活都漠不关心。
不过福生的话不无道理,老国公是已经交还兵符回京休养,却还挂着西北大将军的职。
皇帝现在对谈轻好,是给老国公面子,维持自己的仁君形象,将来哪一天也是要还的,谈轻还没傻到以为皇帝是单纯的喜欢自己。
就算皇帝真的藏了原主生父钟思衡的画像,谈轻始终不认为这个贼精的皇帝会是恋爱脑。
估摸家宴差不多到了尾声,谈轻才带着福生回来,没想到在回到太后的安庆堂前时会碰到祥妃,祥妃带着嬷嬷宫人,却是要出去。
谈轻以为她也是找借口出来转转的,两人都不熟,碰上面行了礼就要走人,谁知双方擦肩而过时,祥妃冷不丁问:“七皇子可还好?”
裴折玉早已被封王,谈轻嫁给他之后见过不少皇亲国戚,那么多人里,也就只有祥妃还是管裴折玉叫七皇子。谈轻还是觉得祥妃清醒得很,根本不像得了癔症的人,见到她又不免想起祥妃身边的嬷嬷给裴折玉送的那副画像,心中更觉得祥妃奇怪。
谈轻有种不祥的直觉,祥妃是后宫中人,她给裴折玉送画像可能是与宫闱秘事有关,而他动辄牵连外公,最好还是不要卷入后宫为好。所以他看祥妃便是敬而远之的态度,此刻也一样,只道:“王爷很好。”
祥妃却是笑了,低声喃喃道:“那就好,不耽误事。”
说完,她就领着嬷嬷走了,半句话没留给谈轻。
谈轻满腹迷茫,看着她走远。
福生也觉得奇怪,“祥妃娘娘这话,莫非是皇上打算给咱们家王爷安排点什么事做了?”
谈轻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这么多人看着,就在家宴门外,他总不能追上去问祥妃,他只好压下疑虑,回到家宴上。
祥妃没有再回来,家宴上也没有人再提到祥妃。
散席后天开始黑了,谈轻和福生带着皇帝赏赐的山参回去,走出安庆堂时碰到了谈淇。
六皇子也在,跟谈淇和他的小厮云生几人站在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