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恨,又轻鄙。
这样的女子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感,惊世骇俗,确实应该如皇兄所说,不能助长,只能打压。
她像是一只野性不驯的小豹子,确实应该关在笼子里,比较安全。
不能为妻,只能做妾。交给永安侯,关在笼子里。剪去指甲,用永安侯的霸道勇武严厉管制,张牙舞爪,便狠狠地打一顿屁股。
在所有男人的认知里,这既香艳,又过瘾刺激。永安侯艳福不浅,传言不虚。
还是皇兄英明。清平王这心思电转复杂难言之际,却不知为何,内心有着难言的隐痛,让他开始呼吸不畅。
或许,那个举止清雅言语不俗,出手不凡傲骨不屈的女子,再也不会有了吧。在她消失的过程中,他还加了一刀?
宏宇帝将目光投向了谢湘江,语声深沉,喜怒莫辨。
“现在该说一说,你叫嚷得满世界都知道的杀人放火的事了。”
谢湘江叩首道:“奴婢当时不敢发誓,说明所言有虚。”
宏宇帝便冷声笑了。
“所言,有虚!你当真是,”宏宇帝勃然怒道,“胆大包天!”
谢湘江俯首谢罪不语。
宏宇帝起身,厉声斥道:“你将朕的皇宫看成什么了!敢在朕的皇宫里杀人放火,你眼里还有没有天威皇权!”
谢湘江依旧不语。
宏宇帝怒视她伏地的后脑勺半晌,再次怒喝:“你说!”
谢湘江缓缓起身半寸,垂首轻声道:“狗急跳墙,兔子急了咬人。猛虎下山,百兽疾驰而不是坐以待毙。陛下,畜生尚且如此,何况人乎?”
宏宇帝满腔的怒火突然被这几句浇了一个透心凉。
这女人是说朕欺人太甚吗!
这女人是说朕官逼民反吗!
这女人是说朕暗无天日吗!
她,她可真是敢说!
宏宇帝指着她,还不及再说点什么,却听得谢湘江道:“牵连长公主受责,民女心中惶恐。出身卑贱是民女的罪,民女愿服大不敬之罪!”
宏宇帝那一瞬间很清醒。
是。他不是糊涂。他知道谢湘江就输在出身太差,以下犯上。
他也知道这谢香姬入永安侯府三年,除了有一点香艳之闻,当真没有出格的地方。这次逼死主母,是因为她师兄被打死,她的声名尽毁。今日如此乖张,也是因为被人钳制无计可施。
可是,看着她就这样反败为胜,到底意难平!
难道就因为有人为难,就敢这样走极端?这宫里的哪一个人,是她可以得罪的!
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!疯狗一样,急了什么墙都敢跳,什么人都敢咬!
她还敢把朕砸向她的杯子接住!
宏宇帝不知何故,总是想起这件事,这个人心生反骨不同流俗的有力例证!
不管她有天大的理,难道就让她这样折腾一通,长公主都受罚了,她却脱身无事?
这样,真的不科学!
可是,这丫头说话诛心!因为出身卑贱获罪,她是想让他得罪全天下的老百姓!
又来这套!民意!这该死的出身平民!原本是她出身的短板,现在被她用得沸沸扬扬,成了她的护身符!
他不敢拿她出身说事,他不敢!
说她以下犯上?她可以说她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刁难她!她还有那一套所言有虚但是逻辑正确清楚的说辞!
德清,她糊涂!这个时候打压谢湘江干什么!要打压手段用得高明一点也好!
不不,说实在话,德清的手段真挺高明,一只小虫子,牵扯个天意,就把这个谢氏的一辈子都压得死死的,可谁知道谢氏这个女人不按牌理出牌,乱拳打死老师傅。
不是德清的错,也并不是谢氏的错,错的是那个自作主张用柴火为难谢湘江的小太监!没他这横插一刀,谢湘江顺顺当当做完了面,天意所在不见天颜她敢闹什么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