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万。”
陶天然无语的看着她。
“不是,真的啊。”易渝放下二郎腿,凑近办公桌前:“你就鲍鱼龙虾皇家礼炮的那么堆吧,三万来块钱,也没给人太大压力,甭管多不熟,一顿饭准拿下。”
陶天然觉得,她就不该问易渝。
易渝接着问:“你要请谁吃饭?客户还是朋友?”
“出去。”
“还有姓初的呢?”
陶天然睨着她。
易渝哈哈大笑着站起来:“得得得,我出去。”
她哼着小曲,展开手臂抻出个懒腰,又回过手来捶一捶自己的后腰。
啊,最近这卡皮巴拉养的,真是令她身心舒畅。
中午午休时间,助理与同事下楼吃饭了,陶天然自己去茶水间泡咖啡。
看见余予笙一个人坐在工位,半仰躺在办公椅上,一手捏着手机发呆,另一手懒懒绕着自己卷发的发尾。
陶天然端着咖啡过去,蜷起指节叩一下她办公桌沿:“不去吃饭?”
余予笙仍是那样靠在办公椅上,慵妩挑唇:“减肥咯。”
陶天然犹豫了下。
“陶老师有事?”
“你是邶城本地人对吧?”
“我是啊。”
“是这样,我要请人吃饭。”陶天然放下咖啡杯,掏出自己手机给余予笙看:“也是邶城人,我挑了几家餐厅。”
余予笙接过她手机,顺着橙色软件往下滑。
陶天然立在她办公桌的一侧:“这一家铜锅涮肉,老店,口碑不错,可是只有大厅,环境比较好。”
“这一家也是铜锅涮肉,包厢环境不错,可是我翻了点评,嗯对,你可以点进去看,有人说羔羊卷不太新鲜。”
“这家是羊蝎子,食材环境都算ok,但在著名的游客一条街,停车位不好找,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就餐体验……”
余予笙听着她往下说,一拎唇角。
陶天然顿住话头。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余予笙顺着橙色软件数了数:“陶老师,总共这九家店,你找了多久?”
陶天然一抿唇。
“真是。”余予笙往后撩一撩自己浓密的卷发,又笑:“我从进公司开始,就没听你说过这么多话。”
“请谁吃饭啊?”她问。
“她朋友。”陶天然答。
“喔——”余予笙拖长语调:“她朋友——”
陶天然一张皮相长得太冷然,回想过往经历,好像从未被人这样揶揄过。她蜷着指节掐一掐掌心,发现自己并不反感。
她接过余予笙递还的手机:“你觉得哪家好?”
“如果是我的话,”余予笙认真想了想:“我会选第一家,虽然没有包厢,但大厅闹嚷嚷的氛围挺好。陶老师你跟她朋友也不算太熟,太安静反而有点尴尬,而且这家的肉也好吃,对吧?”
“嗯。”陶天然压压清隽的下颌:“谢谢。”
“紧张啊?”余予笙弯起妩媚的猫儿眼。
“不算。”陶天然将手机放回西裤口袋,端起自己的咖啡杯。
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前,扭头,望一眼空旷办公室内余予笙的背影。
还是那样仰靠在办公椅上,高跟鞋根点地,支着转椅一晃一晃,看上去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懒倦模样。
可原来心里藏着什么人的时候,听旁人说起自己的幸福,眼睛会小小的亮一下,再黯下去,笑起来的时候,唇边贮一抹怅然x。
好似唇角的牵动,是因为很多很多年前刮过的某阵风。
“嘶……”当易渝勾着腰、跟太姥姥一样走进陶天然的办公室时,陶天然就知大事不妙。
“不行了陶老师。”易渝一手撑在自己的办公桌沿:“这次是真不行了。不是我想逃避开会,是我腰扭了,严重,很严重。”
是真的很严重,昨晚在秦子荞床上最后那一下,她感到身下的床都晃了下,然后秦子荞抽回手指,她就感到自己的腰直不起来了。
不愧是养卡皮巴拉的,体能怎么这么好啊?
她塌着腰,悄悄把手机里秦子荞的备注名改成了「小坦克」。
刚刚一大早「小坦克」来电,说问了自己的妈,给她推荐了一款邶城本土的跌打膏药,治疗腰肌劳损十分有效。
这时易渝站在陶天然的办公室里,勾着腰对陶天然道:“陶老师,今天的会你替我去吧。我是真没骗你,你闻我这一身的麝香味儿!”
陶天然不得已,替易渝走这一趟。
这是珠宝业内的一次论坛,其实规格挺高,集合了国际高端的各个珠宝品牌和设计公司,连带原料、制作、法务、品牌管理等上下游产业。
也就只有易渝这种“钱多人傻”的,才懒得露面。
陶天然替她社交一圈,名片依次发出去。接下来的酒会倒没太大意义,刚准备撤,却在人群间瞥见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