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之人的说法,今天早上只有听兰和高公净单独在房内待过。但是他们独处的时间,均不到一刻钟,即便两人加起来也不足两刻钟,并没有时间作案。
案情查问到这里,终于陷入了死局,二十三样宝贝不翼而飞,根本不是人力可为。众人面面相觑,即便这么多人挤在卧房里,还是觉得心头发凉。
高士毅顺手将那大锁放在柜子顶上,好一阵唉声叹气。他望着弥心,胆战心惊道:“难道真是这妖物又来戏弄本侯?弥心先生……”
弥心连连摆手道:“侯爷无须担心,方慧大师就在贵府,妖邪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”
于松则吩咐了捕快查案,但一时也不可能有什么进展。高士毅絮絮叨叨叫了半天苦,却丝毫没有用处,才想起来吩咐厨房将素斋热一热,请众人重新用餐。
郑侠对高家父子甚是鄙夷,坚决不吃高家的东西。他悄悄避过众人,到中跨院探查。然而高家的粮仓严严实实,即便高府中人也不得随意出入,他身为外人,更是无法靠近半步。
他心有不甘,拉住那管仓的账房,询问今日清点粮食的情况。账房只说这些日来,每日都会从仓中取出五袋存粮,每袋不足一石,今日和往常一样,没有半点异常。
“五袋存粮……”城外数百灾民,每日只供五袋存粮,岂不是杯水车薪?郑侠想起高士毅那满脸油光闪闪的肥肉,只觉恶心不已。他信步来到中跨院,正逢送粮的车从外面回来,赶车的是个五短身材的矮子,人长得格外黝黑。郑侠上前拜问:“老哥,高家送了粮食,灾民们够吃吗?”
那黑矮子冷哼道:“城外有专门熬粥施粥的人,俺就是个送粮的,如何得知?其实想想都知道,六袋粮食,数百灾民,如何得够?”
“六袋粮食?今日你送出去的是六袋?”
黑矮子错愕道:“这有甚奇怪?”
郑侠却不答话,口中念叨着:“五袋变六袋!五袋变六袋……”他突然撒开两腿,往客堂跑去。恰逢云济走出门来,他急急将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,叫道:“知白,那二衙内清点了粮食,为何平白无故多出一袋?寿光侯那些宝贝,分明是被家贼偷去了!”
他性子急切,要去告知高士毅。云济赶紧拦住他道:“介夫兄莫急,这里面的蹊跷,终究是高家自己的事。俗话说疏不间亲,除非咱们证据确凿,否则可不能随意编排他儿子的不是。”
郑侠心中兀自不服,但云济百般劝阻,他只好强自忍耐了下来。
用过斋饭,云济向高家告辞,弥心特意出门,将云济一行人送出城外。
辞行前,弥心和云济执手告别,沉声道:“云教授,郑门监,老拙虚长数十岁,有几句唠叨,还望二位莫要介意。世事难由人意,高家这宗命案如此处理,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云济对此心知肚明,向弥心躬身一礼:“小生明白,多谢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