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求饶。
“我错了……别、别打了……”男人靠在墙角,蜷缩抱头,嚣张的气焰散了个干净,“衣服……我赔,你们俩的我都赔……”
牧元淮慢悠悠地蹲下身,指尖勾起地上那部沾了泥水的手机,用脏污的背面拍了拍对方红肿的脸颊:“早这么识相,何必吃这些苦头,浪费时间。”
他微微偏头,目光落在旁边电瓶车座位的鞋印上,喉间溢出一声轻嗤:“擦干净。”
“好、好……”男人顾不得脸上火辣辣,忙不迭起身,连滚带爬地扑向车子,拽起自己皱巴巴的t恤就往皮座上拼命擦拭。
微湿的车座被擦出急促的吱嘎声。
牧元淮盯着他的动作,蹙起了眉,正想阻止。
木制门边探出个脑袋:“牧哥回来了?哎,这两个人是谁?没见过啊”
门边身穿工作服的人名叫瞿荣,是身后这家颇有格调的小酒馆的调酒师。
而他口中那两位,一位站在牧元淮身后,高高瘦瘦的少年,身上一件蓝白短袖校服,神色很平静。
另一位则站在牧元淮前方两步远处,正狼狈地用衣服擦电瓶车座。
瞿荣顿了顿:“哇~”
牧元淮拧着眉头没回答,死死盯着电瓶车,被那家伙的衣服擦了两下,怎么感觉车座子更脏了。
拧眉之际,余光还瞥见一抹白,他终于想起了某人,偏头望向安静半天的祝璟:“看够没?”
祝璟眸子动了动。
不得不说他反应很快,当即笑了一下,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牧元淮:“哥哥手脏了。”
“滚,别瞎叫。”
“噢。”
说话间,胖男人青紫着脸回头,弯着腰:“擦、擦干净了,您看看。”
牧元淮言简意赅:“赶紧滚,以后别让我在这见到你。”
“那衣服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牧元淮冷漠地蹦出一个词,说完绕过祝璟和门边的瞿荣,头也不回地走进后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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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屋内,灯光亮了,瞿荣这才发现牧元淮的裤子甚至衣摆上全是泥水,要说他是打架打的,那……
这学生仔身上怎么也全是泥水?牧哥顺道把他也给揍了???
瞿荣带着问题再次看向跟在牧元淮身后的少年。
他在这工作那么久,头一次见到长这么好看的人,鼻梁高,下颌瘦,那皮肤白得能发光!
“牧哥,刚才那男的……”
“打不死。”
“那他不会去报警吧?”
“报警?”牧元淮想象了一下那混混的模样,齿间溢出一声轻嗤,“他像守法公民?别一进派出所自己先被扣下。”
“……”瞿荣干笑,牧哥还是这么幽默,他指着白衣服的少年问,“那这位是?”
牧元淮脖子上挂了条白色毛巾,点开手机正编辑什么消息,百忙之中回答了一句:“不熟。”
瞿荣:“……”
不熟你带人家回来。
牧元淮想了想,头也没抬说:“给他找件衣服。”
“哦,”瞿荣点点头,也不多问,侧身就说,“那你跟我过来。”
祝璟的目光在牧元淮身上停留一瞬,又落到对方擦着头发的手背上,关节处泛红,打人打的。
“哎,你叫什么?”瞿荣问。
牧元淮莫名感受到了视线,回头恰好听见他回答。
“祝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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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元淮没瞎说,他跟这人确实不熟。
两小时前的医院,是他们的初见。
当时签完死亡证明的牧元淮,指骨串着车钥匙前后晃,散漫地往门口走。
任谁都不会觉得他刚从太平间出来。
虽说他跟牧兴文相看两相厌,但对于已经死了的人,无论生前关系好坏,脑子都会不受控制闪过他的生平。
比如牧元淮就想到了副驾驶跟牧兴文一同去世的女人。
甚至莫名想起那女人有个儿子。
牧元淮掀开厚重的门帘时,思绪还飘在车祸里。脚步刚转,猝不及防撞上了祝璟。
他猛地刹住脚步,视线恰好落在对方的校服上,“瑞阳一中”四个蓝色刺绣的字样印进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