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。
“你现在怎么样?我才从新闻里知道,要吓死了!”
“我已经没事了,现在很安全,放心。”
方引耐心地安抚着他,但也明白,周知绪一直行动受限,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件事,肯定是方敬岁主动透露的。
这个时候给周知绪制造焦虑,意欲何为呢?
他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很担心你,想看看你。”
“谢积玉他,受了点伤,在这边的医院要稍微休息两天才能回去。他……在过程中,帮了我很多。”方引没有讲述在那个积水的山洞里,那场濒死的体验,这样只会让周知绪更担心,“我暂时不能丢下他,到时候回国,我第一时间就回去。”
电话那头的周知绪静了静,话里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情绪:“这么说,他现在对你还不错?”
方引点了点头,尔后忽然反应过来,几乎是惊出了一声冷汗。
他才意识到这个电话其实是方敬岁打来的,也不知道要试探什么,虽然周知绪是关心自己,但自己不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去。
幸好,他们现在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。
“那种情况下,还是要互相帮助的。”方引顿了顿,岔开了这个话题,“等回去我再细说吧,总之我现在很安全。”
电话那头,周知绪的气息像是忽然被按了暂停键,静了几秒之后,方敬岁接过了电话。
“听说,今天的采访你没接?”
方引心下了然,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,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揭过,来质问自己也是自然。
不过,他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“是,我不习惯做这些。”
方敬岁笑了一声:“是不习惯还是不愿意?”
“是不能。”方引顿了顿,“那个报道,让谢积玉挺不开心的。他觉得我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做这件事,是一种道德胁迫,更怕有人会戳破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。”
他嘴上装得非常难为情,但心里一直在不停地跟为自己背锅的谢积玉道歉。
不过很意外的是,方敬岁倒是没有拷问他说的是不是实话,只是很明显地冷笑了一声:“这对母子倒是一个德行,过河拆桥。”
虽然不知道谢惊鸿做了什么,但她的反应倒是在方引的意料之中。
毕竟之前两家的合作只存在于父母辈之间,自己跟谢积玉的关系除了一纸婚书外也没什么关系,反倒是显得很单纯。
眼下联邦高层的党争有愈演愈烈的架势,几方媒体天天打架,这个时候出这种新闻,很容易让人联想谢家跟方家暗地里会不会有利益往来——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能被某些媒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更何况他们暗地里确实有过合作。
只是他们具体交换了什么利益,这些利益会不会成为政敌刺向谢惊鸿的尖刀就不得而知了。
况且元晖集团毕竟丑闻结束才没多久,谢惊鸿就算什么都不做,怕都是要染上一身腥。
“我自有安排,先这样。”说完,方敬岁便挂了电话。
方引长舒一口气,坐在了病床边。
“方先生。”护士敲了敲敞开的门,“有人想找您了解情况。”
方引疲惫地摆了摆手:“我不接任何采访。”
门外忽然安静下来,方引转头去看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护士已经离开了,站在门口的是居然是卢明翊。
他穿着一身联邦特勤的制服,此刻正笑着对方引抬起手,打了个招呼。
方引下意识地站了起来。
卢明翊步伐悠闲地走过来,边走还边观察这件病房的设施。
眼神从吧台上的水杯,到还没收拾的餐桌,到凌乱的床铺……以及,刚刚从床边站起来的方引。
“方医生,真巧啊,又见面了。”
卢明翊大大方方地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,似乎很欣赏地摸了摸沙发的面料:“或许今天,我应该称呼你为谢积玉先生的私人医生更合适?一段时间不见,你怎么接新活了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