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 当江清欢好奇地翻阅开其中一本时,却发现日记本的内里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只有很少数的页面里,偶尔会出现几道扭曲的划痕和看上去是涂鸦的暗色污渍。
江清欢思考片刻,又“啪嗒”一声合上了日记本。
她当然知道这些日记本并非是真正的空白, 阿卫和她都是喜欢记录的人,只不过记录的方式各不相同而已。
哥哥的日记本,得通过特殊的手段, 才能看到其中记录的内容。
这样想着,江清欢立马抱着那几本厚重的日记本,准备去询问阿卫。
她过去房间的时候, 阿卫正好在蜕皮。
蜕皮进入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。
与早年那种血腥痛苦的场景截然不同,如今的阿卫,蜕皮过程已经变得非常娴熟而充满了奇异的美感。
江清欢喜欢看哥哥蜕皮。
祂那庞大的身躯正安静地蜷缩在走廊里。那里正堆放着江清欢为祂特意准备的,用各种自己柔软的衣物堆砌成的巢xue 。
当然, 这堆衣物里还有很多阿卫自己搜罗而来的。
祂的表面正沿着鳞片的纹路缓缓裂开,透明的皮泛着些淡淡的黄色,新生的肌肤像是珍珠般柔软。
阿卫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江清欢,正无意识地用身体轻蹭着身下的衣角,借助摩擦来帮助旧皮的顺利脱落。
祂的动作倒是不疾不徐。整个过程也没有第一次蜕皮时的狼狈,没有飞溅的液体和狰狞的撕裂声,整个过程非常静谧。
旧皮像是干燥的糯米纸,脆弱易碎入口即化。
好吧,江清欢其实并没有品尝过,只是觉得看上去像是包裹在大白兔奶糖表面的那一层纸一样,只不过没有散发着奶香味罢了。
旧皮一片片剥落下来,江清欢靠在门框上,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。
上半身还在维持着人形的阿卫,最近的筑巢期和蜕皮期变得非常紊乱,总会突如其来的就发生。
比如说祂还在做饭的时候,就会感觉浑身的皮肤刺痛,于是不得不停止手中的一切事情。
又比如说还在和江清欢亲密拥抱的时候,只要拥抱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,祂的表皮就会传来轻微的撕裂感,让祂只能小心翼翼地松开手,连声抱歉起来。
这次的蜕皮,同样也是如此,非常的突然。
江清欢记得自己当时正舒适的待在哥哥为她敞开的哺育袋内,哺育袋里潮湿温暖。
里面充盈着柔和的光晕,就像是个天然的阅读灯。
借助这光亮,江清欢正一页页阅读着获取到的空白哥哥牌日记本。
只有待在哺育袋里,上面的字迹才会清晰地显露出来。
起初,哺育袋内还在流淌着江清欢最喜欢的水声。颇有规律的水声就像是舒缓的白噪音,让她在翻阅□□记的同时,还能舒缓身心。
然而,这样美好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。
一篇日记还未读完,江清欢就听到了一阵非常不协调的噼啪噼啪声。
那声音清脆密集,很像是玉米粒炸开成爆米花的声音。
只不过没有奶油的甜腻香气四散开来,紧接着,江清欢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她抬头望去,声音正是从包裹着她的阿卫的哺育袋内传来。
隔着透明的薄膜,她看到身前的阿卫不适地弯下了腰,连带着还挤压到了柔软的哺育袋。
伴随着阿卫一声压抑的闷哼,原本柔软的内壁瞬间被撑出了几条细细的裂痕。
江清欢能看到那些平日里温顺蜷缩在哺育袋角落的触手,此时也因为阿卫的不适而不安地晃动起来。
她不敢耽误这些,立刻顺着打开的哺育袋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。
脚刚踏上地面,江清欢就看到阿卫撑在床边,剧烈的喘息着。祂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细密的汗珠正不断地渗出。
察觉到了江清欢的出现,阿卫有些窘迫的侧过脸,努力扯出了个带着歉意的笑容。
“抱歉宝宝,这次的蜕皮期,又提前了。”
自从两人开始同居以后,虽然表面上每晚都睡在不同的房间里,但基本上到了后半夜,江清欢在半梦半醒间都能感受到,阿卫会悄无声息地溜进她的房间。
没有得到自己的允许,哥哥也不会擅自上床。
于是,阿卫永远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摇椅里,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。
有时,实在是忍不住了,祂也会轻轻将宝宝揽起,纳入到那迫不及待张开的哺育袋内。
哺育袋是江清欢最喜欢的摇篮,温暖安全又无比舒适。
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确认江清欢的存在。
阿卫以为自己的小动作,江清欢没有发觉。然而后者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,只是还没有打算去戳破。
于是,江清欢干脆将自己房间门口的走廊,正式划分为了阿卫的蜕皮地带。
因为这里的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