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天的下午。
为此,封后的相关事宜自然是同步进行,槛儿也因此忙得脚后跟不沾地。
等到了五月十八正日子。
随着礼乐《隆平之章》响起,奉天殿广场之上百官就位,迎接太子。
继而是《元和之章》,新帝率群臣前往天坛,祭拜天地、社稷、宗庙。
之后是《定平之章》、《太平之章》,新帝升奉天殿宝座,受文武百官朝贺。
新帝命翰林院官员宣读上尊号诏书,奉元隆帝为太上皇帝,裴皇后为太上皇后。
旋即鸿胪寺官员在《寿平之章》的礼乐声中宣读即位诏书,百官高呼万岁。
最后在《清平之章》的乐声中,群臣依序退朝。
至此,新帝即位。
沿用元隆年,新年号次年启用。
新帝的登基大典一过便是封后大典,所幸这一流程槛儿是经历过的。
新帝在前朝下了诏书。
礼部官员领着抬着盛放金册金宝的彩亭的盛大仪仗队,经乾元门抵达坤和宫。
槛儿身穿祎衣,头戴九龙九凤冠受封。
遂坐上坤和宫正殿宝座,接受众王妃、侧妃、公主以及宗亲妇的朝拜,有诰命的官夫人则另择时间朝贺。
沈老太和宋芳禾也是另外的时间进宫。
至此,封后仪式结束。
是夜。
新帝驾临坤和宫。
按制,新帝登基除了皇后,其余妃嫔会在新帝登基之后的三个月内受封。
历朝历代每到这时候,也是东宫或新帝潜邸后宅里的女人最激动的时候,都盼望着自己能被封个什么。
按常理,曹良媛与秦昭训这时候便该是如此心态,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。
甚至她们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态。
如果没有宋槛儿。
如果没有太子对这个女人独宠的这九年,如果东宫后院与别家后院一样。
她们或许是期待的,毕竟谁不想往上爬呢,谁不想自己拿到的都是好的呢?
可偏偏,有宋槛儿。
曹良媛早先抱着看好戏的心态。
想着后宫之中从来便是一花凋零一花再开,她倒想看看,姓宋的能得宠到几时。
却是怎么也没想到。
事情竟真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太子一宠那个女人就是九年,这九年里不是没有选秀,不是没人催他纳新人。
偏偏他就是谁也没要。
就守着那个女人过了九年。
明明姓宋的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,早该没了新鲜感,早该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了,他却仍对她那般痴迷。
曹良媛不懂。
秦昭训也不明白。
所以新帝即位,她们没有该有的激动与期待,心里有的只有一个问题。
就算她们成了新帝的妃嫔,照新帝宠宋槛儿的架势,她们又能讨到什么?
她们在东宫后院什么也不缺,这几年她们的份例也在规制外提了不少,甚至攒下了一笔极为可观的财产。
她们娘家人也受了不少恩泽。
除了没有太子的宠。
成了新帝的妃嫔呢?她们能做的难道就是继续敛财,继续为娘家挣脸?
转眼一个月过了,新帝没有下封妃诏书,曹良媛与秦昭训各自陷入了沉思。
而也就是在这时。
新帝涉足了她们新搬的院落。
半月后,新帝下旨。
准东宫侍妾各归本家,厚颁赐金银田宅,封荫家族,听其婚嫁,永为良民。
并言明往后不纳嫔嫱、不充庭掖,惟与皇后宋氏同心同治,只其一人足矣。
毋庸置疑,圣旨一出震惊朝野。
这怎么行呢?!
皇帝怎能不置后宫绵延子嗣呢?就守着皇后一个人过日子成何体统!
一帮子老臣立马站出来称陛下此举有违祖制不合礼制,有动摇国本之嫌。
又说陛下现今子嗣单薄。
反正车轱辘话来回,说来说去都是那些,意思就是要让新帝收回成命。
但新帝就说了。
自古帝王广置后宫之初衷在于绵延子嗣,然历朝历代皇储之争多以皇家子嗣繁多相互争斗为其根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