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连写了五封信,又在信封上各自写下地址,让小丫鬟明早拿去寄了。
“华州、青州、云州……”小丫鬟好奇地念出信封上不同的地址,“姑娘,您有这么多朋友都在外地呀?”
瑶娘目光飘远,淡淡道:“是啊,也有好几年没联系了,怪想念的,请她们有空来京城相聚。”
透过这些信封,她眼前仿佛勾勒出一张张美貌如花,风情各异的姣好面孔。
当年秦淮河畔大名鼎鼎的秦淮七秀,在那场仿佛烧干了半条河水的漫天大火后,悄然离开,散落天涯。
为了兰芽儿,也为被黑心鸨母磋磨害死的四姐,她们共同谋划,下了药,放了火,完成一场最后的盛大复仇。
那是她最晦暗的人生里,唯一值得回忆的一抹亮色。
瑶娘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。
周夫人说得没错,她可以靠自己救出兰芽儿。
如果敌人是高不可攀的龙子凤孙,那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。
为了兰芽儿,她就是再下一次地狱又何妨。
过了八月,日子一天天凉快起来,总算没那么难熬了。
重阳节,宫中设宴,昌宁侯府也在受邀名单中。
孟婉茵带着两个儿媳妇进宫赴宴,出门时还收获裴玉珍白眼一枚,酸言酸语若干。
“别把你小姑的话放在心上,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。”
上了马车,孟婉茵安慰二人,又感慨:“要不怎么都说,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呢。”
裴玉珍还没嫁人的时候是昌宁侯府的姑奶奶,逢年过节,宫里的大小宴会她自然都去得。
可是嫁了人,她的身份就要跟着夫君走,哪怕人还住在侯府,但已经不算是裴家人了,这些庆典宴会活动都没有她的份。
沈令月眨眨眼,“侯爷深受圣恩,不能给小姑求个进宫名额的恩典吗?”
宫里应该也不差这一口吃的吧?
孟婉茵咳嗽两声,“她刚带着女儿回来时,侯爷也给她求过恩典,让她随我进宫赴宴的。”
但是没两年裴玉珍的心思就野了,总跟她这个出身不高的续弦嫂子过不去,还试图插手侯府管家权。
裴显一生气,就不再替她打申请了。
沈令月跟孟婉茵混熟了,说话也越发肆无忌惮,冷不丁来了句:“小姑守寡十年了,就没想过再嫁一个吗?”
她记得本朝好像是鼓励寡妇再嫁的。
主要是小姑这一天天太闲了,人一闲就容易生事,不如嫁出去祸祸别人()
孟婉茵吓了一跳,连连摆手,“哎呀,你胡说什么呢,一女不侍二夫……”
沈令月翻了个白眼,“清河郡主去世后,侯爷还娶了您呢,也没见他替郡主守着啊。”
孟婉茵愣了一下,声音弱了几分,“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嘛。”
“男人女人都是人,有啥不一样的。”沈令月挽上她胳膊,又对燕宜使了个眼色,“大嫂你说对不对?”
燕宜抿了抿唇,忍着笑意点头,“小姑还年轻,其实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君啊,有咱们侯府照看着,新姑父一定不敢怠慢她。”
孟婉茵捂住额头,恨不得堵上耳朵,不听两个儿媳妇的疯话。
“哎呦,这话要传到你们小姑耳朵里,还以为侯府容不得她呢。”
沈令月逗她,“我不说,大嫂不说,难道母亲会去告密?”
孟婉茵立刻摇头,“我肯定也不说。”
沈令月笑得直捂肚子,婆婆真的太好玩了。
裴景翊和裴景淮在外面骑马,听着车厢里不时传出一阵笑声,不由面面相觑。
“你们说什么呢,这么开心?”裴景淮按捺不住,策马上前敲了敲车窗询问。
沈令月拉开车帘,故作凶巴巴的模样,“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,你们少打听。”
裴景淮:……女孩子?也包括他娘?
进了宫,裴景翊和裴景淮去前殿,沈令月她们去后宫,那里是高贵妃负责招待各家内外命妇。
沈令月坐下后打量了一圈,小声跟燕宜说:“恒王家没来,安王家也没来。”
恒王是因为私矿那事儿被庆熙帝禁足了,而安王则是主动请罪,在家闭门思过。
那日莲华寺的慈恩方丈自尽后,安王立刻进宫请罪。
没多时,太妃也进了宫,称安王是关心她的安危,一时乱了心神才会口不择言,间接害死了方丈,如果庆熙帝要罚就罚她。
庆熙帝当然不能对太妃如何,又见安王认错态度恳切,悔过不已,哭得眼睛都肿了,便只象征性地罚了他半年俸禄。
但安王似乎还在自责,这段日子越发深居简出,不见任何外客,也不去各家赴宴,把全部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了济善堂上,忙着给穷苦百姓延医问药,施粮施衣。
可他越是如此,沈令月和燕宜对他的怀疑反而越来越深。
陆西楼把莲华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