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山川的手往下拉,直到冷硬的枪身贴上肌肤。
又害怕又倔强的小鸟,蒙山川心想。
大概是大翼人都留长发,于是这小花魁的长发也很长,长长地垂在缩起的脚踝。产生一种叫人想要凌虐的美感。
我知道了。
小花魁听到这话抖得更厉害了。我,我要拉灯,我怕
他就见眼前这带着面具的可怖男人,收回了被染得微温的枪,将屋里唯一亮着的灯给拉上了。
他要过来了。
下一步是要做什么?
他,他会发现吗?
蒙山川什么也没做,只是把这小花魁掀开的被子给合上了。
半夜里从自己的屋子出来去另一间,会让蒙山川显得可疑。所幸房间内有沙发,于是蒙山川借着沙发靠枕作枕头,把枪握在胸前,合上了眼。
可惜有人偏不让他安睡。
那小花魁开始还愣愣的,被子盖上才发觉自己胸前凉凉,竟是慌乱间衣服滑落下来,全部肌肤都露在了外面。
他憋了半响才憋出了一句,我,我不是男的,我只是没发育。
谁家小女孩长到十五六岁还没发育。这个理由站不住脚。他自己也知道。
于是又憋了半刻钟,他又道,男的也不奇怪,花魁是男的也不奇怪。
蒙山川面具下的嘴角勾了起来,这小花魁自言自语,努力找回面子的样子倒是很有趣。
而下一刻他又听见对方怯生生地问,你不好男风吗?显然是怕极了蒙山川把他给抛开。
蒙山川绷不住了,有些无奈道,睡吧,我不赶你。
你肯定不好男风。小花魁嘟嘟囔囔,总算肯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了。你到现在还没问过我姓甚名谁呢。
我叫小雀儿。
小雀儿,这名字和小花魁倒是很贴切,他就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的金色小凤凰,毛炸得厉害,又硬挺着胸脯。
你叫我蒙先生就好。蒙山川道。他无意透露自己的全名,这个身份可没什么好名声。
这蒙先生究竟什么来头,小雀儿很快就见识到了。
当晚房间的玻璃又一次被枪给击碎了,他还在揉眼,就被连着被子从床上抱起来。
他的肚子被顶在了蒙先生的肩上,怪不舒服的。于是他趁着几下颠簸往蒙先生的怀里滑去,又伸出手勾他的脖子。子弹在大使馆里到处乱飞,全都是躲着逃命的人,还有人大喊,蒙贼呢!教他拿命来!
蒙贼?小雀儿仰头去看,却只见蒙山川被面具覆盖的下巴,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。明明面具在这座大厅里这么显眼,他却始终没有摘下来。
有两枚子弹擦着他的手而过,把他的手腕都灼伤了,以至于他的左手软了一瞬,又用了些力气才把小雀儿给扶起。
蒙先生!往这里走!所幸蒙山川这个身份还是有人要照料几分,一辆黑色的长别克停在了大使馆后正招呼人上来。
这是一道小门,那些从正门闯进来的人物不常来金帝国的大使馆,反倒没有留人去堵,于是蒙山川几经周折还是出了小门,坐上了车。
小雀儿一直定定地看着那扇被抛在车后的小门,蒙山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就听见他说,他们都说大丈夫就算是枪顶着头了也得走正门,后门是小人才会走的。
蒙山川把他放在皮沙发上,闭目养神。他又悉悉簌簌地靠了过来,握着蒙山川的手,你手都受伤了。
没事。蒙山川想收回手,却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传来湿润温热的触感。
!他猛地睁开眼,看着对方正小心翼翼地替他舔舐着伤口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