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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彻看向史官:
“你记录张汤为酷吏?”
太史令司马谈连连称否。
但春秋笔法,早就是史官常用的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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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匡胤等人也看得出秦念对儒家的排斥。
这是因为法家与儒家治国理念的对立,还是——
秦念不喜儒家宣扬始皇帝“暴君”之名?
【刘彻:是谁将张汤记录为酷吏?】
【秦念:司马迁——但你先别急着对他动手。他发明酷吏这个词,起初只是描述执法严苛的官吏,只是到后世就传成了残暴官吏的代名词。】
秦念认为此时的“酷吏”不是完全的贬义词。
《史记·酷吏列传》中,司马迁对郅都多加褒扬,将其列入酷吏之列,显然不是想要加以贬斥。
但司马迁也明显受到儒家的影响:
贬低卫青霍去病,多次提及他们出身卑贱,对同为世家出身的李广则极尽笔墨加以褒扬。
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”正是出自司马迁对李广的夸赞。
到张汤这边,就真就没几句好话,贬斥的字眼充斥全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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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游历天下的司马迁疑惑。
这司马迁……会是他吗?
他也确实认为张汤执法过于严苛。
【秦念:司马迁写的《史记》被誉为“史家之绝唱”,算你的一大政绩。同时他也是你发癫时的受害者。】
司马迁出身于太史世家,其父司马谈正是如今的太史令。
这写《史记》的司马迁显然指的就是他!
【刘彻:?】
【秦念:李陵降敌,群臣声讨。司马迁虽然跟李陵不熟,却为他据理力争。在公孙敖带回“李陵练兵”的假消息后,司马迁受到牵连。他没钱赎身,只能以腐刑赎身死。】
腐刑?!
司马迁震惊失语,完全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遭受这等屈辱!
可想到李陵的事迹,他叹了口气。
虽然他与李陵毫无私交,但得知其遭遇后,他怎能不为其据理力争?
李陵正在前往未央宫的路上。
太史令之子因他遭受腐刑?
若司马迁因张汤之事获罪,李陵定会为其赎身。
李家不缺赎罪的钱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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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念说司马迁和李陵不熟,是因为司马迁的《报任安书》的这一句:
“夫仆与李陵俱居门下,素非能相善也。趣舍异路,未尝衔杯酒,接殷勤之余欢。”
他与李陵同朝为官,但素来没什么往来。人生追求也不一致,未曾一起喝过酒。
可见司马迁为李陵说情,真就只是因为相信李陵的为人。
【刘彻:春秋笔法至此,为何被誉为“史家之绝唱”?】
第12章
这话秦念还真不好回答。
提及周树人显然违反规则。
鲁迅评价《史记》的原文是“虽背《春秋》之义,固不失为史家之绝唱,无韵之离骚矣。惟不拘于史法,不囿于字句,发于情,肆于心而为文”。
绝唱并不是指“最后一唱”,而是指史书造诣达到最高水平。
鲁迅应该是在肯定《史记》开创了纪传体通史体例,重点不在于是否“春秋笔法”。
“发于情,肆于心”,就意味着相当主观。
当然,即便很主观,《史记》也有“不虚美,不隐恶,故谓之实录”的赞誉。
因为别的史书更主观。
司马迁好歹还会如实记录史实,比如张汤的廉洁与为民说情、比如卫霍的功绩。
而同被誉为“史学双璧“的《资治通鉴》,就完全是历史为儒学服务,如果不能服务那就删改历史来服务。
正如那位所说:
“一部《二十四史》,大半都是假的,所谓实录之类也大半是假的”。
【秦念:因为别的更差。你抑黜百家以尊崇儒术,后世那些儒生写的史书,就不只是春秋笔法的问题了。】
司马迁对卫青霍去病张汤的偏见再大,也没有隐去他们的功绩。
对李广再怎么偏爱,也没有改写他的真实战绩。
但后世的史官……
不提也罢。
至于“抑黜百家”之说——
董仲舒在《天人三策》中夹带私货,“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,皆绝其道”。
其实汉武帝没有采纳这个建议。
无论是从汉武帝提拔的大臣、还是当时的政令、以及汉昭帝时期盐铁之议中儒家对汉武帝的指责,都能看出这一点。
所以秦念一般不说“罢黜百家”,她认为“抑黜百家”更为准确。
以前她需要在考试时改成教科书的说法,现在的学生倒是不用在意这个问题:
教科书已经改成“尊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