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不要,”楚颂抢过速写本,“我一个自由画家,想画什么画什么,才不给你打工呢。”
“嗯,”段怀英用手挠了挠他的手背,“我给你打工。”
两人正闹着,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——这门明明刷脸和指纹就能开,用钥匙,会是谁?段怀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一把拉过楚颂,拐进里间的休息室,还顺手关上了门。
“怎么了?”楚颂小声问,这青天白日的不能是因为有贼吧,哪个贼敢偷到这间办公室来呢?
段怀英捂住他的嘴,贴在他耳边低语:“别说话,可能是我那位三叔的人。”
段明远挪用公款的事还没彻底解决,这段时间一直想找机会翻案,看来是把主意打到了他这儿。
休息室的门留了条缝,能看到外面的动静。
一个穿着职业的女人走进来,径直走到办公桌前,打开段怀英的工作电脑,开始插u盘拷贝文件。
她时不时看一眼门口,嘴里小声念叨着:“得快点,快点快点快点……”能感觉到她很紧张。
看来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,连密码都能破译。
秘书处的老鼠,抓到了,戴琳。
就在这时,戴琳的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是“启明哥”。
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,声音压得很低:“启明哥,我现在,在拷贝段总电脑里的东西,但是我也翻看了,段总电脑防护措施太好,而且好像没找到你说的什么挪用公款的证据……”
启明哥?
楚颂心中一悸,他好像……在哪听过这个称呼,又想不起来。
段怀英暗处攥了攥拳。
室内很安静,点着鼠标翻找的声音很清晰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有点模糊,但可以听出是个男人——
“靠,你找不到也得给老子找!姓段的小子最近查到了当年楚红月的事,他已经知道是我改了病历,现在段程那老小子又不护着我了,不把段明远捞出来,咱俩都得完蛋,谁他妈也别想好过!”
“楚红月”这三个字像惊雷,炸响在楚颂耳边。
改病历!他猛地僵住,手指紧紧攥住段怀英的衣袖。
段怀英瞳孔猛地一缩,攥住楚颂的手,示意他别冲动。
女人的声音瞬间慌了,带着哭腔:“我早就说过了别做这种事!当年你让我改楚红月的肾源匹配报告,好好的成功报告换成‘排异’的假报告,还让药房换了药,这是丧良心的事情,我一到晚上就做噩梦!梦见她找我索命!”
她顿了顿,“现在段总查公司的业务查得紧,段程总那边又不管我们,那要是被楚红月的儿子知道了,他能饶了我们吗?”
“闭嘴!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凶了,“当年是段程让做的这种事,老子拿人俸禄听人差事,再说了,那女人死活关老子什么事,要不是给的钱多,谁会碰这种事?现在你必须找到段明远有用的证据,他脱了罪,才能保我们!”
戴琳也没好气:“我不过是个从犯,是个受威胁的女人罢了,反正你才是跟这事儿关系最大的,这些事情都是你授意我做的,都这时候了,你别想拽着我下水!”
李启明:“哎你个臭biao子!想把自己摘出去,没那么容易,大不了一起死!”
女人还想说什么,外面突然传来电梯到达的提示音,她吓得赶紧拔下u盘,关掉电脑,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。
休息室里,楚颂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,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,砸在段怀英的手背上,一颗接着一颗,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他把手背咬出了一排血印子。
他抬起头,眼睛通红,里面满是难以置信和悲愤,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。
“段怀英……她说的是真的吗?我妈妈的病历……是被你们改的?”
他真的想说一句“不是我”。
可到底没能开口。
这件事跟他脱不开一点关系。
如果不是他,或许不会发生。
段怀英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,疼得喘不过气。
“颂颂。”
他想抱住楚颂,却被楚颂猛地推开。
“你说话啊!”楚颂的声音提高了些,眼泪掉得更凶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!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!”
“颂颂,对不起,你……”段怀英的声音沙哑,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,“我没敢告诉你,我怕你……”
怕你恨我,怕你再也不理我。
“怕我恨你?”
楚颂又哭又笑,笑声里满是悲凉,“你现在告诉我,我就不恨你了吗?段怀英,我妈妈当年明明有救的,医生说再早三个月就好,原来那三个月,是被你们毁了!”
他想起妈妈躺在病床上,虚弱地说“颂颂,如果可以妈妈还想陪你久一点”的样子;想起自己拿着病历,在医院走廊里哭着求医生再想想办法的样子;想起妈妈走后,他一个人抱着妈妈的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