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恩教授的鼠须不停颤抖，结巴的口癖比平时严重十倍。

“不、不可能校长他齿轮先知？！”

艾米丽教授的蝶翼完全收拢，水晶般的眸子里凝结着寒霜。

这位银发妖精教授手中紧攥着一本烫金笔记，那是马歇尔校长在五十年前送给她的毕业礼物，此刻书脊已被捏得变形。

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校园的寂静，一群人匆忙穿过碎石遍布的中央广场。

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正在与几名学生打扫教学楼前碎玻璃的林恩。

林恩放下手中的竹扫帚，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袖，迎着人群走去。

市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，双手紧紧握住林恩的手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

“沃格先生！曼纽因两百万市民的性命，全赖您力挽狂澜！”

林恩摇了摇头，指向教学楼廊柱下的那道身影。

“诸位，真正该感谢的是这位拉姆先生”

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引望去，只见拉姆先生现在换了一身崭新的藏青色西装，同样也拿着把扫帚在走廊打扫碎石与玻璃渣。

“若非拉姆先生那突破天际的钻头贯穿马歇尔的胸膛”林恩的声音清晰回荡在教学楼前，“恐怕我也将成为齿轮矩阵的养料。”

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，市长扶了扶歪斜的金丝眼镜。

警署局长的嘴唇无声开合，像是突然忘记了准备好的颂词。

拉姆却突然露出标志性的营业式微笑，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。

他轻声道，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。

时间很快又翻过了一天，来到4月11日。

清晨，报童们挥舞着新鲜出炉的《曼纽因晨报》，头版烫金标题在朝阳下灼灼生辉，直接震撼了全城市民。

《普林斯顿大学惊变！学术泰斗竟是齿轮邪教首脑！》

《活圣人再显神迹，拉姆先生的钻头突破天际！》

咖啡馆的留声机里，新闻主播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：“昨日震惊全城的‘学术盛宴’事件最新进展——”

金辉街的股票经纪们攥着报纸，雪茄灰簌簌落在“马歇尔·阿尔伯特真实身份曝光”的铅字上。

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公告牌滚动播放着普利斯顿大学临时停课的通知。

第五大道的贵妇沙龙里，羽毛扇掩不住此起彼伏的惊呼：“天啊！我女儿上周还在听他的《灵性机械学》讲座！”

而在第七区机械城的博览会现场，参展商们聚在临时搭建的蒸汽荧幕前。

画面里重播放着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——那钻头撕裂苍穹的瞬间。

“沃格先生又救了我们一次！”某个来自西部的钢铁大亨突然高喊道。

声浪如风暴般席卷会场，人群发出潮水般的附和声。

“还有那位拉姆先生！”

“那突破天际的钻头简直太帅了！”

“听说他开了一家木制品公司”

“不行，听说拉姆先生被诅咒缠身，不能拥有超过一定限度的财富”

市政厅广场的青铜纪念碑在晨光中泛着青辉，连夜赶工的工匠们仍蹲在基座旁做最后修饰。

基座铭文记载着这场“齿轮之乱”的始末，而顶端并排雕刻着两个名字。

维尔沃格，拉姆·赫尔曼。

路过的市民都不由得抚胸致意，这座城市正以最朴素的方式，向两位从齿轮先知手中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致敬。

而普利斯顿大学的雕塑家工作室里，黏土模型已初具雏形。

艺术系主任正对着设计图皱眉：“拉姆先生的钻头必须等比还原”

窗外忽然传来学生合唱团的排练声，他们将《齿轮安魂曲》改编成了欢快的进行曲。

演讲台上，当拉姆结结巴巴说到“其实我只是想”时。

三具残破木偶突然从讲台底下窜出，引得满场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