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尊者又为何会同意为他定下一门婚契,但终究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问出。
太徽见他面无异色,心下觉得无趣,嘴上却又附和道:“确然,灵明长老胸怀千里,难怪能教出常青这样清正明理的英才。”
灵明只是摇头浅笑:“不过一个愚直的孩子罢了。”
太徽还想开口,便听得前方弟子微微躁动,举目看去,天际霞绯蔓延而至,天马嘶鸣,青鸾振翅,各色法器追随其后,于数道瑞光中,各宗门已如约而来!
太徽立即扬起笑,往日歪身饮酒的模样全然不见,此刻正是一派仙风,他迎上前去,对着率先落地的道人行了一礼。
“饮海真人,久久不见,道法精进啊!”
来人身着绛紫轻纱,腰间系一紫金葫芦,未语先笑,此人正是太极仙宗的现任宗主,名叫穆春娥,道号饮海,为人爽直,更是颇具圣缘,朝圣谷将启一事,便是由她经受感召,进而传遍乾道。
穆春娥也回以道礼,眼神清亮,寒暄道:“太徽长老说笑了,此等年纪,哪还有什么精进之处。”
言罢,她又凑近几分,低声问道:“听闻道标近日正在闭死关,是又要破境了?”
道标谁人,自是不言而明,太徽面不改色,只笑道:“真人说笑,破境岂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?常在不过是忽有所感,闭关问道而已,况且朝圣大典在即,自是更为紧要。”
话虽谦逊,但其言外之意却颇为狂放,现在不破境只是不愿破,待大典后便要直破问心,晋入自在境。
太徽实际并不清楚卫常在到底是闭关修行还是坐悟,但两者皆不影响,他有信心,也可笃定破境一事。
卫常在向来如此,每每破境,定然要闭关数日,就连张春和近日也未去打扰。
穆春娥闻言哂笑,她当然听懂了太徽话外之意,但她确实没有其他意思,只是知晓乾道有如此英才人物,一时心生感慨,这才多嘴问了两句。
“好了,多的便不说了,既是在闭关,那此次小游仙会他可参加?”
太徽面露憾色,言语周全:“不久前门内大比,他出关一日,夺了魁首,便就此封了殿门,再不会出。不过真人也无须憾然,门内大比的前十人,除了他外,俱都翘首以盼,只待同各宗少年英才同位较量,此次游仙论道,必不叫大家败兴而归。”
穆春娥意味深长看他一眼,挑声问道:“这么说,裴瑜也在?”
太徽点头:“她列居榜眼,自然在的。”
“那此行定然有趣。”穆春娥不由笑开,“她可是最像,却又最不像道和宫弟子的弟子,许久未见,不知是否一如往昔……好了,又有人到,我便不多拖着你了。”
太徽对此番评判不置一词,只道:“那接下来便由这名小弟子为真人及几位爱徒引路了,请先行。”
穆春娥点点头,笑着负手离去。
若要入道和宫,需得先持金帖前往行船处登记,哪宗哪派,登船几人,弟子名姓,谁人作保,都要清清楚楚录入。
穆春娥登记过后,偕同同此行弟子率先登舟,不由笑道:“道和宫虽有没落,却仍有旧日气派,这方画舫行舟,这般雨幕天堑,哪个宗门还能携出?况且这一辈又出了个乾道道标,泡棠,咱们宗门再次登顶无望咯。”
她身侧,正立着一个抱剑的少女,面如清月,色似寒霜,一身沉绿劲装勒身,叫人望之胆寒,她闻言只是淡淡道:“什么登顶,虚名而已,师尊不要胡说。”
“你这人就是太严肃了,不懂玩笑。”穆春娥摆摆手,转同其他弟子道,“此次前来的都是青云榜上的好手,你们一定要多加观察,此次不同以往,朝圣大典融入飞花会,谁也不知是何方式比试,知己知彼,方可不败!”
画舫之下,道和宫弟子来往急切,步履匆匆,有的引路,有的登记,有的查核,好在小游仙会名额有限,各宗门不会带太多人来,这才算忙得过来。
太极仙宗上了画舫,接下来到的便是太学府的学子,人数不多,大抵十六七位,俱是一身倦柔白衣,手中或持笔,或捧卷,不论男女,皆佩一柄压袍刀,手掌大小,沉沉坠下压平袍角。
“葛布先生,许久未见,荀夫子可还好?”灵明略行道礼,含笑问道。
“浮屠海子一别,已是多年未见,恭贺真人境界高升。”葛布细细看了他,颇为感叹,随即才拱手回道,“夫子向来爱顽,本要来凑热闹,但学堂尚未修缮完毕,他得留下,是以此次便由我带队前来明理,顺道一览英才,好为这青云榜添上一笔。”
灵明颔首一笑:“原是如此。”
他还未说完,太徽闻言凑入:“葛先生慧眼识珠,此行定然大有所得……只是此次小游仙会常在闭关,难以到场,颇有抱憾,不知可对他青云榜一位有所影响?”
葛布摇头:“青云榜并非仅以比试排名,需得多方评判综合,众人表决,若不出意外,对于道标而言,并无影响。”
太徽展颜,连道三声“请”,赶紧让人将他们带去登记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