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军队摧毁人类的城市。
光明神和黑暗神自古以来便不对付,祂们的信众也互视为仇敌,人类社会中,一旦发现黑魔法师或亡灵师的踪迹,皆是人人喊打,恨不能将他们烧死。
故而黑魔法师和亡灵师一般都是避人群而居,最主要的居住地就是赫利俄斯曾经提过的深渊之地。那里沼泽遍布,瘴气弥漫,普通人进去便是有去无回。
不过好在黑暗神神力比不过光明神,信徒数量又极其稀少,即使个个能以一抵百,在庞大的人类面前也无法取得胜利,故而千百年来,双方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,尽量互不侵扰。
直到百年前,关于两位神祗之间赌注传说的扩散,这份平衡隐隐有被打破的趋势。
教廷为确保光明神胜利,四处搜捕天盲的婴孩,一经发现,格杀勿论,黑魔法师和亡灵师则要保护他们的神分身。
然而这么多年过去,安布罗斯从出生就被找到,由教廷抚养,黑暗神的分身却迟迟未见,很多人都认为只怕是早被教廷寻到杀掉了。
可若是真杀了,那便相当于安布罗斯胜了,赌约也会自动结束,但从赫利俄斯的出现和这些年的表现来看,并不是。
赌约仍在继续,安布罗斯好好活着,那位至今没被找到的黑暗神的分身也依然存活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。
只是不知是已经被黑暗神的信徒寻到,保护了起来,还是仍流落在外。
顾茉莉旋身,精致的眉眼没了笑意,只余下一片清冷,“这些与我母亲又有何干?”
明月染上清霜,乌云遮蔽了星辰,往常如秋水般温和、极少动怒的人收敛了她所有的情绪,让人分辨不清她眸底的颜色。
可从枝头扑簌簌往下落的树叶和忽然惊起高飞的鸟儿来看,她此时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。
安布罗斯担忧的望着她,想要伸手握住她的,却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默默收回了手。
赫利俄斯扫了他一眼,莫名哼笑:“可能因为他吧。”
黑暗神的分身找不到,还有另一个获得胜利的办法,便是杀了光明神的分身,一如教廷之前所做的那样。
敌人没了,己方自然就赢了。
安布罗斯这些年一直待在皇城,除了顾茉莉,没有其它能引起他注意的人或事,连宫门都极少出,可是多年前霍尔默里的罪行公布,最大一条便是虐待圣子,用圣子的血滋养自身。
谁都知道圣子拥有神奇的力量,这么多年过去,这份力量究竟变化成多强,却没有人知晓。
尤其他身边还有个公认的“神之子”,受过神光照拂,能致天罚的顾茉莉。
直接对上,有可能杀不了人,反倒被杀了,于是干脆迂回着来,虏了最柔弱的王后当人质,想要引他自己跑去深渊之地?
安布罗斯在感受到亡灵师的气息时,第一个念头也是这样。他愧疚、无措,想道歉,却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都是他,才给她带来了麻烦……
他抿紧唇,不过除了他,还有一个更大的罪魁祸首。
“追根究底,是你任性的赌约而致。”他看向赫利俄斯,眼底藏着丝掩饰极好的忌惮和憎恶。
高高在上的神明,为了得一时清净,与死对头定下赌约,将人间当成祂的赌场,将他当成祂的棋子,肆意摆弄,没有考虑过人间百姓会不会因祂们一时之意,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,更没想过会因此而死的人。
祂们想不到,因为人与神之间隔着巨大的天堑,人命从不在这些神眼里。
多可笑,祂们的神格需要信徒的信仰之力维持,祂们却不在意那些信徒的死活。
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
安布罗斯想到顾茉莉曾无意中提过的这句话,此时方才体会了它的意思。
赫利俄斯冷笑,“倘若你有用些,赌约早结束了。”
祂给了他十分之一的能量,他却能混到沦为前任教皇“血包”的地步,足见他是有多废。若不是受誓言所缚,祂早将这个分身毁了。
他是祂造出来的,岂能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,即使他隐藏得很好,可传递的气息却做不了假。
他憎恶祂,或许还想毁了祂。
呵。
一个小小分身,竟然还妄想消灭正神,不晓得该说他胆大,还是愚蠢。
他抬了抬手指,一片树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指缝中,赫利俄斯轻轻一动,树叶便似利剑刺向安布罗斯的眼睛。
安布罗斯迅速躲开,却仍是慢了一步,叶片划过他的眼尾,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,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,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,不一会便染红了他的衣领。
他摸了摸那块伤口,血流了更快了。
无法恢复……
一分神力与正神的力量差距如此之大吗,由祂造成的伤口,以他的能量,居然能恢复都做不到。
不,或许不是神力的差距,而是——神格。
这才是神与人之间最大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