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儿前些日子许了人,嫁给柳家小官人了。”
“这个人可是有名的纨绔,是本司三院常常走马章台的子弟。”妙真之前常常在葑门宅子义诊,也有人议论,她也听了不少八卦。
丰娘道:“可不是,听说是柳家官人在路边见了杜小姐一面,登时闹着要娶。柳家这个子弟不肖,杜夫子哪里同意,偏偏杜小姐同意了,直把杜夫子气晕了过去。那杜小姐倒是个颇有手段的,进门后一个月逼着人柳小官人读书,那小官人倒是听她的话。结果外头一些交好的子弟粉头都不依,全去柳家门前蝎蝎蛰蛰的。”
妙真笑道:“想不到这个杜小姐也有这般能为,虽说我自己是不信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,但她若能把日子过好,也算是一桩好事了。”
“也是因为这般,杜小姐找我向您买一瓶白薇丸。”丰娘道。
妙真皱眉:“按照您说的,她才成婚几日,怎么就要这个?”
这白薇丸是治女子不孕的,妙真没想到她这么急,但人家要买,她也不能不卖,只道:“这白薇丸一瓶一钱二分。”
丰娘又出去了一会儿,拿了三钱来,让妙真再帮忙做两瓶。
妙真当时为了制作这个丸子,因药材二十多种,实在是太多,就多做了些,正好有三瓶,就一起让人拿给了杜家,正好有三钱六分进账。
外头已然下起了深雪,妙真对甜姐和蜜儿道:“虽说瑞雪兆丰年,但下雪还是冷浸浸的,我记得还有两件葱白嫩绿滚边的绫袄,你们一人分一件穿。”
这还是她在程家的时候做的,给两个小丫头一人一件,她也是在人家家里做过事情的人,深知人间疾苦,你自己随手一件衣裳,可能人家穿着就保暖不生病了。
小喜在一旁道:“小姐给的,你们且收好,我和小桃原也给了你们几套的,你们且换着穿,到时候别让萧家的人看了笑话。”
一个房里有一个管着房里事情的就行,妙真不参与其中,只是有什么要做的,传达给喜儿就好,这也是各司其职,否则什么都一把抓,到时候越管越乱,自己的正经事反而做不了了。
这样大的雪天,杜蘅芷带着几个下人回去,车里有火盆,手上揣着铜的手炉,头上戴着昭君套儿。
以前她最恨这种雪天,薄衣寒衾,因穿不起皮靴,常常脚下湿寒。如今却有心情出来了,柳家郎君虽然贪恋美色,无甚能为,现下在家陪着她,也不过图一时新鲜,她还是寄希望于下一代。
平生她跟着她爹学八股,最喜八股,只是没脱个男儿身。
将来若是能如欧阳修的母亲一样画荻教子,教出个文豪来,她也就死而无憾了。至于岑渊,她正是知晓他也是要成亲的人了,是以自己先嫁了,免得惹人笑话。
雪下的有半尺高的时候,已然到了除夕,今年三叔一家还是依旧来这边过年,妙莲拢了拢身上的披袄进来里屋。
“还是你这里暖和。”
“我点了两个炭盆子呢。”妙真又让人看茶:“甜姐,你把椒盐馅儿的饼子拿来。”
偏妙莲不爱这个:“我如今早就不爱吃那个了。”
妙真又亲自打开抽屉,拿了一碟软香糕来递给她,那妙莲只是不吃,大抵这是她表达一种,我现下虽然没有你有钱,但我也不馋你的东西。
其实人和人之间这种无声的较量很多,你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,表现的非常进取,话也多,就怕自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,可若什么都有了,就云淡风轻很多。
如今妙真能够这样闲适,是因为她的嫁妆全部都置办齐全了,还颇为可观,而妙莲却还要为嫁妆发愁。这就像当年她在程家,程家姑娘们万贯的嫁妆,还有专门人负责,都不必她们操心,而她却只能为了那点赏钱,雪天在风口候着。
“真真姐,近来我跟着人进去大户人家收女红,收了之后再拿去那些绣铺卖,这一个月下来,倒是比我平日织布赚的多。”妙莲道。
妙真想到这不就是卖婆吗?所谓卖婆就是替人兑换金银珠宝,卖一些手帕丝线,还帮人绞脸,常常珠翠满箱,游走于大户人家之间。
三姑六婆她们家就占了俩,又听妙真问起:“你一个月大抵能挣多少?”
妙莲伸出两根手指:“上个月我赚了二十两,不过也不容易,前边我还得常常卖些珠花吃食去讨好她们,如此才能这般,我自己也垫了不少钱。”
“但还是能赚啊,我听人说兑换金银那些就更赚了。”妙真上回自家都找卖婆买过珠花。
其实做卖婆的收入并不是很稳定,她拿的拿二十两,已然拿出十两置办了鲜亮的布匹,但妙莲不愿意在这位堂姐面前示弱,就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。
妙真则起身拿了一本医书在手里看,她即便不出诊了,每日都会看书,上回恐水症能够快速想到方子就是平日多有涉猎。
见妙真看书,妙莲不由道:“昨儿是贺淮亲自送的年礼来的,不知道萧姐夫有没有来?我才听二伯母说萧家的回来了。”
“萧家还是那老管事送来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