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想着她,从那个眼神她可以肯定。
游嘉树是慢热磨蹭又喜欢安静的人,自从相遇以来,送小熊挂件,来公司培训,开车送回家,一起吃饭,老家约逛庙会,送小熊衣服。这些都超出她待人接物的社交范畴,这么着很明显是在追自己了。可是速度太慢了太慢了,就像晚上吃的那盘菜烤蜗牛,像蜗牛一样。
回来啦?柳姑然从淋浴间出来,涂抹着身体乳。
一被打断思路,裴心雨回了神:窗户干嘛开着,多冷。明知故问,借着去关窗,背过身,平复自己脸上的温度。
通通风。声音不自信,你刚回来么?
一个小时前回来的。裴心雨看着脸颊绯红的闺蜜,打算取笑一番。
一句话就把柳姑然的脸色说到了深红。
背过身,平常伶牙俐齿的人沉默着钻进被窝,往耳后拢下头发,拿起床头的手机开始刷。
怎么了,脸怎么这么红?裴心雨脱掉外套,趴到自己床的被子上,随即像闻到了什么味道,拉起被子嗅,嗯,我被子里什么味?
什么味,又没睡你床上,能有什么味。心虚的人红着脸骂。
嗯,嗯,嗯,说了,说了。裴心雨爬起来趴到闺蜜床上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晃。
拿开,你就是嫉妒,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。柳姑然拍打掉她的手指。
一句话说得裴心雨变了脸色,被说中了,真的是嫉妒了。人家被翻红浪的时候,她和游嘉树还坐在餐桌前对着一盘烤蜗牛讨论她想不想女人的事。
比蜗牛还慢。
我去洗澡。没了打趣人的兴致。
莲蓬头下,裴心雨叹气,游嘉树还想着她,应该一直想着她。这个年纪了,追就大胆追啊,像个蜗牛一样爬那么慢是什么行为!
蜗牛,想到这个动物,裴心雨就拿毛巾盖住脸跺脚,得等多久啊,她觉得自己快要按耐不住了。
洗完澡人也平复了些,还是闷闷不乐。
刚掀开被窝。柳姑然就起身跑了过来,钻进闺蜜的被窝说悄悄话:怎么了,不开心?她的观察力很强,一眼看出闺蜜的失落。
躺靠在床头,裴心雨望着房间天花板的射灯,长出一口气,似是叹出。
下午你们四点就出去了,逛到现在,六个多小时,进展怎么样啊?
是六个小时吗?八点就回来了好吧,那不是被雀占鸠巢了吗?还没调侃完。
好啦,好啦,烦人。我让她过来的,好了吧?说话的人脸又红了,还是大方承认了。
又是你主动的?裴心雨侧过了身体。
怎么了嘛,两个女孩子在一起,非规定得谁主动么?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裴心雨垂下眼神思考。
你们咋了,又没什么进展?
或许,我也该主动。裴心雨又靠回床头。
主动呗,你看游嘉树那个温婉的样子,指望她开口,你且等吧。都错过那么多年了,不要再互相折磨了。柳姑然是受不了一点这样的折磨的。
哼,不说她了,蜗牛一样。说说你俩呗,我看爬山的时候还不对付呢,这么快?
柳姑然一听躺平身体,撅嘴,压不住笑:那个死女人就是嘴巴贱,口是心非,还要面子,不教训她不行。
哦,你就这样教训她啊,我看她被教训得挺惨的啊,哭着求饶。姑姑,姑姑裴心雨有样学样。
啊,你猥琐,偷听我们,猥琐。柳姑然起身拽起枕头就往闺蜜头上盖。
裴心雨被压倒在床上,来回躲,推开枕头,好啦,好啦,我没想偷听好吧,她声音太大了,在隔壁房间听得一清二楚。
你们在隔壁房间?柳姑然坐直身体,瞪大眼睛,脸羞得通红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