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?的分配其实并?不合理,一般来说要看个头分分量,谢冬鹤那么大的人吃的小的。
夫郎身量这样?娇小,平时胃口也小,却?给他分了个这么大个儿的笋。
何云闲拗不过他,半推半就地答应了,还好屋里没有点上油灯,看不清里头的情?形,不然他脸都要丢尽了。
只是他见了这笋就发愁,笋大得他根本吃不下,只能小心翼翼捧到嘴边。
笋皮也厚,一层层剥开皮,里头的笋肉是偏深的颜色,一节节的长,剥得他手都累了,只能小口小口舔着边儿吃。
大笋的笋尖上有小毛刺儿,按理是要去的,不去就容易扎到手或嘴,但谢冬鹤煮笋时偷懒没有去掉。
何云闲试探性?地咬了一口,他不懂怎么吃,被笋尖扎的舌头疼,嘴里也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?。
没有笋的清香,而是有种特殊的、类似米粥的粘稠感。
忽然谢冬鹤抱起他,两人位置颠倒,把何云闲吓了一跳,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脸瞬间红透了,浑身都滚烫。
他双臂交叉挡在脸上,声音含糊:“别……别这样?……”
谢冬鹤也吃起笋来。
他的那份笋小,不过手掌大,小笋长得嫩,皮也软,可以直接吃,他都不需要剥皮,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就吃完了,慢慢咬着品味。
看见夫郎吃了一半就停了,这么浪费粮食可不行。
他声音低哑:“张开嘴,乖,听话。”
他说得确实有道?理,对于他们这样?的农家来说,浪费粮食可耻,何云闲只好勉强大口大口地吃,想尽快吃完,免得早早吃完笋的谢冬鹤总是催他。
嘴被笋扎疼了也只能偷偷呜咽,眼睛都哭红了。
好不容易吃完笋,何云闲原本以为是谢冬鹤吃亏了,吃的是小的那个,但他捂着被扎痛的嘴,才发现自?己才是吃亏的那个。
谢冬鹤吃饱喝足,满意地睡了,一只手还环着夫郎的腰不放。
何云闲郁闷地缩在床里侧,背对着他小声抱怨:“以后不能再让你喝酒了……”
午后天气不错,秋日的阳光透过枝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何云闲坐在院里缝袜子,林莲花也在旁边,时不时就要提点他两句。
他虽然会绣花儿,但没怎么做过衣裳,毕竟布料珍贵,何家怎么舍得让他浪费布料练手。
林莲花看着日头好,又难得闲暇,就提议教他做衣服。
婆媳俩坐在院里那棵已经长高许多的枇杷树下,手边的笸箩里堆着各色布头,先从最简单的袜子做起,等熟练了再缝衣服。
“冬鹤快回来了吧。”
林莲花望了眼日头,针尖在发间理了理,润润针头,说道?:“你舅舅家谷场大,晒完这批稻谷,该给咱们送新米了。“
稻子割完后要送去谷场晾晒,晒上几天再舂米,新米就打出来了。
林大勇每年打下新米都会送点过来,只要自?家日子不算难过,不至于揭不开锅,都会多给点米,也算接济亲妹了。
最难过的那些日子,林莲花是靠着他的接济才没让两个孩子饿着。
后面晒谷舂米的事不用谢冬鹤他们帮忙,不过那些稻子多,板车运上运下要一两天功夫,谢冬鹤就过去搭把手。
“嗯,是快了。”
何云闲看看日头,谢冬鹤人已经去大半天了,差不多该回来了,下午两人就要回山上。
“温温那皮娃娃,都这会儿还在外面疯玩。”林莲花皱着眉,半是担忧半是抱怨。
这些年吃药就没断过,谢温温看着也精神,但每年入冬身子骨就不好了,一大半的时间都得躺在床上,不是咳嗽就是发热。
这可都是能要了命的病症,谢温温能挺过一个冬天就是多活一年。
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,林莲花有点发愁。
何云闲知道?她担心温温,劝道?:“赶明儿也教教她做衣裳,有事可做,就不会天天往外跑了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