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爹送的,算是阿爹的遗物,他实在找不着,不由得有些泄气,袖子垂下来时裹着一股粗制香粉的味道窜进鼻腔,直让人发晕。
段枫玥皱着鼻子扶住镜台,要不是之前那套衣裳沾了土和汗水,全是那土匪身上的味儿,他才不会换这劳什子的婚服!样式老,布料也不软,穿在身上皮肤都磨红了。
外面热闹的声音渐渐褪去,段枫玥等不及再找鞭子,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。可那两个女人走时他偷着看了一眼,门口守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,他拿着鞭子都不确定能打过,更别说现在鞭子不见了。
思来想去,只有一扇窗户有出去的可能。段枫玥只能搬起镜台前的小凳,放在镜台上压了压,觉得平稳了才扶着边儿上的扶手椅蹬上去。
婚服袖子宽大,衣摆长过脚踝,段枫玥提着衣裳费力地在镜台上站稳,刚松一口气,就听外间咔哒一声。
房门打开的声音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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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卫霄东倒西歪地闯进房里,卷珠帘还没掀开,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句:“你……你要干嘛!给本公子出去!”
他一抬眼,只见段枫玥高高站在镜台上,眉间红痣惹眼,声色俱厉地指着他,眼底显而易见的慌张。
褪去了一身披麻戴孝的白裳,换上红艳艳的婚服,段枫玥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加俊俏明艳,卫霄晃神一瞬,拿起扔在烛台旁边的红盖头,抬手去抓段枫玥红袖下白生生的手指,笑嘻嘻道:“怎么才两个时辰就坐不住了?爬那么高,别摔着。来,我抱你下来。”
段枫玥见那人死不要脸地想抓他手,浑身一哆嗦,见鬼了似的收回来,脚步慌乱地往后退,脚后跟却磕在小凳上。
他一下六神无主,慌乱之中看到身边的扶手椅,一咬牙提着衣摆跳下去,想趁着这酒鬼行动不便绕到后面拿烛台把他砸晕。
卫霄一看他这架势,登时眼睛瞪大了几分,大着舌头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想要接:“你怎么这么能折腾?比寨子里的哥儿还有劲儿……”
“啊!”段枫玥脚还没着地,身上沉重的婚服就被人扯了一下,鞋不小心踩到长过脚踝的衣摆,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像个花盆一样向地下倾倒。
“嘶。”
为了接媳妇,卫霄结结实实躺在了地上,顶着凳子腿,脑袋里的酒水被撞得四处迸溅,他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,胸口一沉,挨上了个温香艳玉的重物。
卫霄手臂收紧,隔着布料勒在细腰上,低头将高挺的鼻梁埋入乌黑的发间,深吸一口气,闷笑道:“媳妇儿,你身上真香。”
段枫玥好歹没崴脚,此时被这混不吝的东西轻薄一番,身体发抖,拄着地急忙想要站起来,同时使劲儿去推卫霄不知廉耻的头:“你这个登徒子!别碰我!”
卫霄啧一声坐起来,大手抓住段枫玥推搡的手,掌心里的触感细腻,让人想入非非。他本意是想压着段枫玥让他别闹了,此时却瞬间改了想法,哼笑着在人手心亲了下,含糊不清地说:“骂两句听得懂的,嗯?”
男人的温热湿润的唇贴在手心,段枫玥如同过筛一般打了个冷战,眉宇间显而易见的厌恶。腰上卫霄的手锁得用力,他挣脱不开,只能借力打力,另一只手拽住床沿,企图站起来。
卫霄本就存着心跟他玩闹,段枫玥顺利地挣脱,刚要松口气时,腿上又一重,他瞪着眼睛回头,却见那土匪又无赖地拽住了他的脚腕!
段枫玥立刻急了,这狗东西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?他凌厉地大骂一声“混蛋!”,一边拽着衣角,一边抬脚就往那人下三路踹去。
“板凳了个腿儿!”卫霄没想到他来真的,眼皮一跳往后一躲,攥着人脚腕的手也顺势后移——
段枫玥慌不择路一顿胡乱瞎踹,突然没了遮挡,那土匪也如期望般那样后退一步,他却觉得脚上清清凉凉的,感觉奇怪,稳住心神定睛一看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