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洇冷笑:“舅舅一惯觉得有钱便万事通的,况他刚来上京那会,不是已经和茶马司的人打好关系了么?怎么?如今行不通了?”
袁氏面露为难:“原是可以的,可不知这几个月是怎么了,你舅舅上门求了几回,无论如何都见不着潘大人的面儿,连你舅母求见了潘夫人,都被拒之门外,你舅舅也是没了法子,才求到我这儿来。”
说着,袁氏在她身旁坐下,想握起她的手,却被她猛地抽离。
手心落了空,袁氏讪讪,只得厚着脸皮继而道:“洇儿,他到底是你舅舅,这些年又在钱财方面帮了我们不少,没有他,倘或光靠你父亲那一点俸禄,哪里能有我们这十多年来的好生活?你能不能让女婿帮忙在潘大人面前替他说两句好话?”
“帮我们?那不是利益的等价交换么?如何到了母亲嘴里就这般冠冕堂皇了?”孟洇冷哼一声,目光如刺,“当年在徐州,若没有父亲,论衡哥儿那般跋扈的性子,早死千八百回了,他不过是舍些钱财保他儿子的性命,如何就成帮我们了?”
她三言两语怼得袁氏哑口无言。
见袁氏讪讪地撇过脸,孟洇不欲与她多说,便起身道:“此事我无能为力,母亲还是另寻能人吧!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没等袁氏反应过来,孟洇已然抬脚远去。
在东营没找到孟榆的一丝踪迹,陆修沂回府想了半日,忽觉有些不对,正欲叫人进来,楮泽却面色匆匆地来禀:“公子,找到杨铁手了。”
陆修沂闻言,惊站而起:“他果真没死?”
“没死,和他女儿生活在云州的一处山谷里,有暗卫在寻找他的途中不慎跌落山崖,被他女儿所救,我们这才找到他,只是,”楮泽犹豫了下,又回,“只是我们出尽条件,他亦不愿出山谷,倘或没了法子,我们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可,”楮泽话未道完,陆修沂拧着眉,立刻打断他,“强人所难有什么意思?即便绑了他来,他亦未必肯为我们打造兵器。”
强人所难有什么意思?
楮泽听着这话出自他家公子口中,怎么听怎么别扭。
“他现在还在云州?”陆修沂没看到楮泽的表情,只凝神又问。
飘远的思绪立刻被拉回,楮泽忙回:“是。”
“带我去见他。”
楮泽一脸懵:“现在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夫人不找了?”
凌厉的视线陡然剜过来,楮泽唬得心头一颤,立刻低下头:“属下知错。”
“你留下来继续找,知眠大抵是离京了,从她身上入手,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,”顿了顿,陆修沂又吩咐,“还有,留意睿王的动静,豫王有何吩咐,倘或不是太过的,都可答应他。”
楮泽垂首:“是。”
吩咐完,陆修沂立刻让人收拾行囊,半个时辰后就出发往云州去了。
闻得陆修沂离京的消息,孟榆正替赵疡医捣着药,不由得愣在原地。
宁穗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扬唇道:“怎么?开心坏了?从上京到云州,快马加鞭,日夜不停地赶,亦需七八日,这般来回,他起码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不在上京,你大可心安了。”
孟榆回神,报以她一个温暖的笑:“有你在,我当然心安。”
“心安心安,你俩倒是心安了,”赵疡医挎着药箱,捧着晒干的草药,掀帘进来,“唯独苦了我,被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。”
孟榆见状,忙放下药臼上前接过簸箕,将草药分门别类地纳入百子柜中。
宁穗站起来,拍了拍赵疡医的肩:“赵老头,我说你该感谢我才对,若没了我,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帮手么?”
她余光瞥了眼正忙活的孟榆,蜡黄的脂粉掩盖了原本白净的面容,绷带束起了玲玲有致的身材,然她好看的眉眼却怎么都改变不了。
“帮手?我看麻烦还差不多,”赵疡医配好了药,递给孟榆,“这是南边第一个营帐的,两人分量,你照这个药方抓三副药,每日晚上抓一副煎了拿给他们。”
孟榆还没接过,宁穗就先抢了过去,挑挑眉:“煎药这种事,我记得一惯是厨房帮忙煎的,如何榆儿来了,就让她煎?我从前也没见你煎过,你别看榆儿好性子,就铆足了劲儿地欺负她。”
她劈头盖脸地就将赵疡医说了一顿,孟榆笑了,忙把药方从她手里拿回来:“有你在,谁能欺负我?”
“况你刚回来有所不知,这段时日正是春夏交替之时,好多将士晚间训练回来,热了就脱了衣裳,径直躺下,衣裳不穿,衾褥亦不盖,第二天醒来就受凉了,这般多的人,光靠厨房那几个人,又要做饭,又要煎药的,哪里忙得过来?我见了,才和赵疡医商量着分一部分人给我。”
宁穗愈发气了:“年年都有春夏交替之时,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,难不成连睡觉得盖着肚脐眼儿保暖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?若年年都来此一遭,往后还如何行军打仗,保家卫国?”
她一番话说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