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很快,距离顾清预产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。
陆母早早便从北城飞到了南城,现住在沈家。
她和沈母聊的格外投机,一天有说不完的话。
现在又每天轮流变着花样儿给顾清做些助产的吃的,亲自送进医院的待产房。
这一天,顾清的肚子终于开始发动了。
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待产室,顾清半倚在病床上,正翻看着育儿书籍。
陆景炎坐在一旁,指尖轻轻揉着她酸胀的小腿。
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,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一切都显得平静如常。
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,偶尔有几片金黄的叶子掠过玻璃,为室内增添了几分秋意。
突然,顾清手中的书“啪”地掉落在地。
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五官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扭曲在一起。
陆景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,膝盖重重磕在床边,却浑然不觉:“清儿!怎么了?”
话音未落,就见顾清紧紧攥住床单,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,艰难挤出几个字:“景炎……我……好像要生了……”
陆景炎感觉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,喉结剧烈滚动。
他慌乱中去按呼叫铃,却因为手抖按了好几次才成功。
转身要去开门叫医生时,西装裤腿又被椅子勾住,差点踉跄摔倒。
尽管在这之前,他脑子里面已经演绎了很多遍类似的情形。
可真当来临了,还是会难免慌张失措。
“别怕,清儿,医生马上就来!”他的声音都变了调,还是强撑着镇定。
伸手去擦顾清额头上的冷汗,指尖却比她的皮肤还要冰凉。
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推床的轱辘声。
门被猛地推开,护士推着产床冲了进来。
陆景炎想要跟上去,却被护士拦住:“家属请留步。”
他望着顾清被迅速推走的背影,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手。
那只手紧紧反握住他,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我在外面等你!”他大喊,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陆景炎呆立在原地,看着紧闭的产房大门,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走廊的顶灯在他头顶滋滋作响,他扯松领带,又烦躁地解开两粒衬衫纽扣,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。
“陆总?”
助理攥着手机,屏幕上已经调出了陆董的号码,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:“是不是该通知夫人的家属,还有陆董?”
陆景炎毫无反应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,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。
他长睫低垂,眼底翻涌的血色明显。
助理又提高了音量,几乎是喊着重复了一遍。
可回应他的,只有陆景炎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。
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,一阵狂风呼啸而过,卷起满地枯叶重重拍在玻璃窗上。
助理望着陆景炎紧绷如弓弦的脊背,看他时不时抬手擦拭额角的冷汗,却始终不肯移开分毫紧盯着产房的眼神,最后咬牙转身。
他躲到走廊拐角,按下通话键。
先是拨通了顾清父母的号码,听着电话那头陡然拔高的声音,心脏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。
通知完顾清父母,助理又深吸一口气,紧接着拨通了陆董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脊背:“陆董,夫人进产房了,陆总……陆总现在……”
他回头望向走廊尽头,陆景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,正贴在产房的玻璃门前,鼻尖几乎要触到冰冷的玻璃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。
助理咽下喉咙里的干涩,压低声音:“陆总太过担心夫人,目前状态不太好。”
挂掉电话,助理望着冷汗直流的陆景炎,叹了口气,默默退到一旁。
很快,两方家属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。
沈母紧紧攥着不久前从寺庙求来的保护符。
沈父距离最远,站在窗边,眉头紧锁,看上去还算镇定,其实两条腿都是虚浮的。
沈光霁双手环胸,余光不时扫向紧闭的产房大门。
骆新云咬着下唇,在走廊来回踱步,红色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,和墙上电子钟的滴答声交织成紧张的节奏。
陆景炎眼神始终没有焦距,哪怕一行人来了,也似乎察觉不